“哥,我舍不得你…”
“乖…去到新家好好生活。”
一双大手紧紧包裹住伸出手的陆知砚,他皱紧眉头挣扎着身子想要醒来,却被压得死得的,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呢喃着一句话:你是个没有家的野孩子。
“没有家…”
赶来的阅文州看到包厢里痛苦不堪的陆知砚时连忙轻拍着他的脸颊,俯身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后眼眸动动。
“这是假的,陆知砚这是假的,你有家。”
听到呼唤的声音时周围的大手慢慢散开,那无数个声音渐行渐远,慢慢地,光明出现在他的面前,等到睁开眼时已经看到阅文州的面容,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变成暖光调,而他后背的衣着全是黏腻的汗水,
“你说说你,非要来酒吧耍,喝了那么多也不叫个司机接你,你想死我这儿是不是。”
说着还是将纸巾递过去,抬手挥挥让其他人离开包厢,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心照不宣地抽起烟。
陆知砚双指夹着烟支,靠在沙发背上仰头吐出烟雾,轻笑一声。
“真有意思,又是这个梦魇。”
有意思,听得阅文州都想一拳过去了,猛吸一口烟吐出后掐掉丢入烟灰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他丫的是不是又没去检查,我搞不懂了,您是想揍嘛呀。”
阅文州就这样,从小的时候见了一面陆知砚就非要吵着跟他玩儿,刀子嘴豆腐心,但他就是想不明白这位爷到底想着什么,一会儿说梦魇难受一会儿不去治疗。
“给你添乱了今儿。”
陆知砚摇了摇刚醉醒的头将烟丢入烟灰缸,站起身走出包厢门,阅文州从后面没好气跟着他边走边唠叨着,可这人就是不开口跟你说一句话。
“别唠叨了,你怎么跟我家老爷子一样儿啊。”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那人唠叨得更欢了,陆知砚走出酒吧实在没法儿就揽过他用手捅了一把他腰子。
“成了啊,叽叽喳喳跟鸟儿一样,走了。”
“路上小心点儿听到没。”
看到不远处的上了车的阅文州还是不放心喊了声。
坐进去里的人启动了车子,打开车窗摆摆手就驱车而去,回去先洗个澡,一大早上地去沈老板那下个馆子,美滋滋儿。
“老板,来份儿羊蝎子。”
沈砚记账的手听到声音后顿了一下就面无表情继续低着头记账,陆知砚则是穿着粉色花衬衫,单撑着脸颊在台子上轻勾唇瞧着他。
“羊蝎子一份,打包带走。”
“在这儿吃,老板,我都来几次了你还不了解吗。”
沈砚转过身子没理他,俯身将酒瓶一个一个摆放着,等到摆到一半时手被人摁住,清冷的眸子看过去与他对视上。
“我来就成。”
眼眸低低也松了手任他去了,许是那人来的次数多,恰巧自己也习惯店里多个人,免费来的员工谁不想要呢?
陆知砚摆放好后洗洗手就坐在离沈砚最近的桌子吃着羊蝎子,过后付款时惊喜发现沈砚给自己打了折扣还给了一袋酸梅汤。
看着对酸梅汤发呆的人,沈砚面无表情的脸也微勾起唇角,很快思绪便被工作拉回。
这个店里只有后厨诚叔跟服务员诚小花两人天天帮衬着自己,所以他每每关店门打扫时都让两人早点离开,只留下了自己收拾店里,这个时候对于沈砚来说,是个很值得独处的时间,他会看着那块红绳许久。
儿时在孤儿院时弟弟被领走,走之前自己编了两条红绳给弟弟一条,成年后自己就拿着父母身前流传下的菜谱开始学着做菜,当时自己从孤儿院出来后经营了许久,店里刚起色在街上买食材时看到被城管掀了摊子的诚叔,当时的诚小花才多小啊…身上全是伤疤,城管仗着家里有人为所欲为,他看不下去上前将诚叔扶起来,因为这事儿店里差点也被人砸了,结果来的时候恰巧遇到逃课下馆子的陆知砚,陆知砚看不惯这群人仗势欺人,打电话找人解决后还嘴里嚷嚷着:“家里有几个破钱就嚣张成什么狗样儿了?”惹得沈砚轻笑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陆知砚瞧见了,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带自己兄弟过去消费下馆子,过了一年陆知砚高中毕业出去留学就没再见过,直到前几个星期晚上正要关门的沈砚一个抬眼瞅见了打着伞的他。
从洗手间出来的陆知砚不见沈砚的身影,焦急地跑出门,心里怪着自己为什么非要那个点儿上厕所,结果瞅见从隔壁批发市场回来的人时才放下心。
“沈砚,你怎么老一声不吭就没影儿呢。”
那人站在倚靠在门框的陆知砚面前,盯了他许久,让这人心砰砰乱跳,结果只是推开他右边身子说挡路了。
陆知砚哪儿听得进去,只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沈砚身后进了店里。
“你待在我店里五个小时了,没事干?”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沈砚将账本合上后绕过他俯身帮诚小花擦着别的桌子。
“反正公司有老爷子管着,再不济有我弟呢我怕什么。”
说完手上就被放个干净的湿抹布,心领神会地无奈笑笑,俯身擦着桌子。
“哎,你只比我大几岁,你能多说说话不,年轻人要有活力啊,你这哪儿行。”
“陆大人物,你很闲的话就出门右拐,有个卖废品的,把自己卖掉去就不闲了。”
陆大人物,嘴唇咂咂作响的陆知砚反应过来蹙眉点了支烟,结果被推出门。
“我就抽支烟。”
“店里不让抽烟。”
没过一会儿,那人又走进店坐好把酸梅汤喝了,他细细品尝后垂下眼,拇指细细摩挲着包装袋,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喂,酒局啊…”
陆知砚把玩着戒指抬头看看记账的沈砚,嗯了一声后匆匆挂断电话,走到台前趁那人开口前自己将戒指轻轻放在上面。
“明天见,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