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低鸣。杨博文趴在床边，守了左奇函一整天，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护士进来查房时，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忍不住劝：“你这样熬不住的，旁边有陪护床，去躺会儿吧。”

杨博文摇摇头，指尖还搭在左奇函的手背上：“我不困。”

可话音刚落，哈欠就忍不住涌了上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左奇函沉睡的脸，突然鬼使神差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病床不算宽，两人靠得极近，左奇函平稳的呼吸拂在他的颈窝，带着点温热的痒意。杨博文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他屏住呼吸，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左奇函身上特有的、被温水洗过的清冽气息，像洗去了尘埃的红酒，沉静又温柔。杨博文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碰到他身上的管子，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的侧脸看。

睡着的左奇函褪去了所有锋芒，眉骨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唇瓣的颜色很淡，却带着点诱人的弧度。

杨博文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看着那片柔软的唇，鬼使神差地慢慢凑过去，气息轻轻喷在上面。

就在距离只剩几厘米时，他突然停住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疯了吧……”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想退回来，目光却又被那片唇吸住。

这些天的担忧、委屈、期待，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推着他往前再近了些。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时，杨博文的大脑一片空白。

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微凉的温度。他只敢碰一下，就像触电一样缩回，心脏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他紧张地看着左奇函，生怕他醒过来，可对方依旧睡得安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杨博文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有点失落。他往旁边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鼻尖抵着左奇函的肩膀，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左奇函，”他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你要快点醒啊……醒了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早就不躲了……”

话音渐渐消散在呼吸里，他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黑暗中，系统提示音轻轻响起：

“嘀——左奇函当前好感度：90%。”

而被认为沉睡着的人，睫毛几不可查地颤了颤，放在被子里的手指，悄悄蜷缩了一下。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被子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