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那一巴掌像道无形的墙，彻底隔开了杨博文和左奇函。

杨博文请了三天假，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衬衫领口的破洞像道狰狞的疤，每次看到都让他想起左奇函失控的眼神，后背就泛起寒意。系统提示音再也没响过，-10%的好感度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回医院那天，他特意穿了件高领毛衣，把锁骨遮得严严实实。走廊里遇见左奇函，他头也不抬地绕开，脚步快得像在逃。

左奇函站在原地，看着他紧绷的背影，脸上的红印早已消退，可那火辣辣的痛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这几日他想了无数次道歉的话，写了又撕的纸条堆满了废纸篓，却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陈奕恒看出了杨博文的不对劲，几次想问，都被他岔开了话题。直到这天傍晚，陈奕恒在楼梯间撞见左奇函，对方正对着窗外出神，眼底的落寞几乎要溢出来。

“左院长，”陈奕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博文他……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

左奇函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自嘲：“是我冒犯了他。”

陈奕恒愣了愣，随即皱起眉：“左院长，博文性子看着温和，其实最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真做错了，就拿出点诚意来。”

诚意？左奇函捏了捏口袋里那枚捡回来的纽扣，指尖泛白。他何尝不想，可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了。

夜里值夜班，杨博文在病房查完房，刚走到护士站，就见左奇函端着杯热牛奶站在那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

“我……”左奇函刚开口，就被杨博文打断。

“左医生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办公室了。”杨博文低着头，声音冷得像冰。

“牛奶是温的，你胃不好，睡前喝点……”

“不用了。”杨博文侧身想走，手腕却被轻轻攥住。这次左奇函的力道很轻，带着克制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杨博文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左医生请自重。”

左奇函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哑得厉害：“博文，对不起。那天是我疯了，我不该……”

“别说了。”杨博文抬起头，眼底红得厉害，“左医生，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踉跄了一下。

左奇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手里的牛奶渐渐凉透。他缓缓靠在墙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瓷砖，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办公室里，杨博文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颤抖。他以为自己会痛快，可听到左奇函那句带着哽咽的“对不起”，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块。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病历本上。杨博文翻开，却在夹页里看到了一枚纽扣——是那天崩落的那枚，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他愣住了，指尖轻轻碰了碰纽扣，眼眶突然就湿了。

这枚纽扣，左奇函竟然一直留着。

“嘀——左奇函当前好感度：-5%。”

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杨博文看着那串数字，突然捂住了脸。

或许，事情还没到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