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雨势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很快就连成一片水幕，模糊了窗外的梧桐道。

杨博文撑着伞站在左奇函家门口时，裤脚和肩头还是湿了大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进来吧。”左奇函侧身让他进门，转身去玄关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杨博文打量着四周。房子是极简的北欧风格，大面积的落地玻璃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客厅的书架顶天立地，塞满了乐谱和精装书，角落里的绿植长势很好，透着勃勃生机。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兼职钢琴教师会住的地方。

“你家……”杨博文刚开口，就被左奇函递过来的毛巾打断。

“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左奇函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和，“浴室在那边，我给你找了套干净的家居服。”

毛巾带着淡淡的松木清香，是左奇函身上的味道。杨博文捏着柔软的布料，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躁动。

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那份异样的感觉。杨博文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毛巾，鬼使神差地凑到鼻尖闻了闻。那股清香仿佛带着魔力，让他想起左奇函专注弹琴时的侧脸，想起他耳尖的红晕，想起他指尖的薄茧。

洗完澡出来，左奇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乐谱。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杨博文身上停顿了一瞬。宽大的家居服穿在杨博文身上显得有些松垮，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几分少年气。

“过来坐吧。”左奇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等雨小了再走。”

杨博文走过去坐下，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你好像……很早就认识我？”杨博文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左奇函的侧脸。

左奇函翻乐谱的手指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嗯，在一些场合见过你。”

“只是见过？”杨博文追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左奇函转过头，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发梢上，眼神复杂：“我观察你很久了。”

杨博文的心猛地一跳。原来那份初始的高好感度，不是因为什么系统设定，而是因为左奇函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这份认知让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突然凑近左奇函，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暧昧：“左老师，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左奇函的耳尖又红了，眼神有些闪躲，却没有推开他。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清香，混合着雨水的湿润，透着一种微妙的暧昧。

雨声淅沥，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杨博文看着左奇函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