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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之《闲散人员》

余烬集

风扯动窗户,围栏的草野蛮生长,石板被顶翻,跑过青年的身影,下雨了

沈裴庄走近窗,草的外围某个身影,藏青衣的卫衣右臂沾满泥灰,雨打湿头发,一滴血划过脸侧,垂向下巴,干涸的血渍冲成血流,爬满呆滞的脸,栽进另一端草坑中.

冒着雨站在路边终于看清:休灵,或者说"休"

请进家门,挤在玄关"你干嘛?"沈裴庄拷问,青年不答,恍然回神"你谁啊?"不应该我问你吗?

"你疯了?"沈裴庄早已按耐不住,扶额疑惑,眼前的疯子倒底真疯假疯

青年挤在玄关的凳子,昂头仰视眼熟的某人,却仍淡淡回答"嗯,可能吧"上一秒沉切的休灵,倒退十年的冷戒谦和,冷冻至无味的青苹果酒,含到口中,浓郁且冰冷,最后,麻彻无味以及恍若从未发生的清澈

"不过,我们应该在哪见过"青年一脸挂笑

何止是见过……啊,算了,旧事重提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去哪"

"你可以回家""家呢?"

是啊,家呢?让他一无所知回那个蛇窝吗?

将休灵扯进屋中,推入浴室,捞起休灵褪下的衣物,外套湿透了,泥水砸进地板,绽开肉眼凡尘,热气氤氲,休灵的体温刚刚回升,回神,黑白颠倒,乱码飞旋,揉了把眼,"这是哪?"下一秒便继续洗澡,水声淅沥.

充满划痕的u盘,失败的交易的冲击远大于真假参半的名字,叠好的衣服放进浴室.

懵懂的青年穿过水房,嘴里塞入硬物

"别害怕,糖,头晕是正常"

青年依旧头脑发昏,沈裴庄也吞下一颗,轰然倒地

青年手足无措怔在原地,脚下恍若钉子隐隐作痛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青年终于反应"啊,你怎么了?"口中的糖也融化,柠檬的酸甘回浸,沈裴庄从地上弹起,"你住这间"指指身后一间卧室,下一瞬消失在另一间卧室.

顺着指引,躺进尘土湿霾的床中,意外地一场好梦.

休灵的呼吸渐渐平稳,呆怔的脸挤在被子间,头上刚固定上绷带合,和被子融为一体,上电脑,沈裴庄也沉入梦乡.

沈裴庄坐在休灵对面,拖着休灵的手按在面前"你叫休灵,善罢甘休的休,万物有灵的灵"

"不要乱跑,否则我救不了你,早饭在锅里,自己捞出来吃"沈裴庄拎着风衣冲出门,只留下潇洒的背影.休灵余光撇向书架,套上衣服,浅蓝的布衫,映衬房屋的沉寂,盛粥,放糖,拿起汤勺饮尽,右手端回厨房,洗净,控水,塞回碗柜.

缠着绷带的青年开始审视整座房,二层的阁楼只有沈裴庄才上去,栏杆上置着四角烟灰缸,壁炉发霉,冬天尚早,壁龛只剩灰灰浅浅的空影,屋主人不久前断舍离,浮灰仍在,走上阁楼,紧闭的两扇门,走廊尽头的窗开了,纱帘吞吐风的呼吸,正对旧夜的草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上紧闭的门锁,恭敬的敲门,推门而入.

床架,电脑,衣柜,衣柜里是……关系图,熟悉但记不起的名字,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右下角的风清散月章,

门响了……

——

沈裴庄推门而入,拎着一袋速冻食品,呼唤"休灵,"三声未过,提起䄂间的刀,贴墙沿上楼,破开门"休灵!"体灵栽在沈裴庄的床上,睡着了,一整个人展在被子上,鼻子埋进淡柔的肥皂味,心安理得

沈裴庄站在门口叹气,桌面被动过,不忍敲破青年的睡眠,掩门而去.

饭香四溢,勾醒休的灵魂,躯壳藏进温和的床,阁楼的窗只属于风野,灰沉无关,被子也映成深灰浓雾.

脚步靠近,沈裴庄推门而入"休,醒醒"炭火燃烧后的余烬,脚步虚浮,吞下一碗热粥,背心发潮才发觉,身上多了一件白色毛衣,对面的沈裴庄却仍是单衣外褂,素沉灰冷,二楼白天永远扯着纱帘,凉气顺进窗台,和沈裴庄一样灰蒙蒙

一人捧一碗白粥面面相觑,休灵的嘴角塞进沈裴庄的手指

"什么?"休灵不敢用力

"盐"沈裴庄淡淡收手,低头注视粥的热气,休灵默默搅动粥底,捞不出平静.

晚上,沈裴庄打开架灯,解下固定的纱布,清创,换药,手熟练地拆解绷带又系回休灵头上"痛……"休灵抬手却不敢拦,默默放下.

动作放缓"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休灵摇头"别动"又被制止"没有,几个模糊的片段"割裂,残缺,头脑发紧,胸口一你,耳膜阵痛"啊……"手握上休的肩,渐渐接紧"休,休灵,看看我"对上呆冷灰沉的眼,泪还是汗垂在手背,冰冷.

盯着休灵服下止痛片,搀进一楼拐角,"好了,我自己回去"面色苍白,右腿淤肿化为青紫爬上膝窝.

直到房内呼吸平稳,万籁俱寂.沈裴庄掏出十五格打火机,引燃一支烟,永夜烫出个洞,愈演愈烈,烟灰扑向手指,吹掉烟灰,提出化成渣滓的机械碎片,"窃听器么?"谁急了,谁就是墙头草.吸完最后一口,按灭,扯开窗,手机响了

『塔吊之神:

文川公园,凌晨一点』

望向时钟,指针刚刚重合又分开,拾起藏青色卫衣套在身上,准时出现,烂醉的少女瘫在长椅上,嘴里咬着荔枝味棒棒糖,

手表响起,少女抬眼按灭.

宽大的卫衣躲着沈裴庄"你要的零件,葡萄酒"递过纸袋,少女坐直,把纸袋塞回椅下"什么机械?"接过碎的稀巴烂的碎片"这是砸碎的"沈裴庄在右兜摸到石头碎片

"不太可能修复,怎么,又有人查你了?"少女眼神逐渐明朗

"嗯,昨天杀了个人,他身上的"

"敌友?"少女贴近碎片的纹路

"有区别吗?"沈裴庄伸手一笑"或者说,分得清吗?"眼睛一暗,躲进路灯的阴影

少女吃味地点点头

"哎,这件衣服,你见过吗?"

少女摸上凌乱的肩线,"正版哪都有,仿品,西城的纺纱厂,名义上纺纱厂,各种仿品都有"

"怎么了?"

"买到假货而已,哎,塔吊,你都富二代,待在轮场干什么"

"我离家出走的啊,一群有眼无珠的人"

"是是是,许风老师光彩照人,晃瞎了清朗的眼"沈裴庄扬臂淡笑,伪造谦敏和煦

"对了,帮我拟个身份,比现在小两岁就行"

"叫什么"

"李四"

"下周邮你家""谢了"路口,分道扬镳

藏青卫衣融进黑夜,少女扯起步子埋入某个小巷,搅得天翻地覆.

翻动另一部手机

单线通连,有联系人但社交为零,最远的通话记录是三个月前:冰瘾同一夜四起作案,自此冰瘾先生声名大噪,却从未有一一睹这位先生的真容,包括死人.

真希望这位先生死了,默默望向紧闭的房门,上楼,睡觉.

黑白不分,日夜颠倒,千丝万缕的仇云晃入眼㡳,十五场案件,群体性死亡六场,暗杀四次,更多是血刃喷刺,

冰瘾先生,早就被做空了,万众瞩目,束之高阁,所有人都希望冰瘾死,所以冰瘾死了."真是言出法随"沈裴庄面壁无力,案件报告上相似的伤口,其中三人是轮场的暗桩,倒卖老掉牙的小道消息,两人是苍局总领风满楼的下属.

回访烂尾无头案,前辈们手段犀利,后患无穷,掐上鼻梁,扶正眼镜"青程,你哪怎么样"

"警局投诉办快炸了,救不了了……"警员在投诉办维持秩序,投诉举报如雨点般袭来,洪水猛兽.

冰瘾的死讯已经传透大街小巷,竟意外安宁几日.

——

猫从窗户飞入屋中,沈裴庄进门,购物袋扔上架子,换鞋.

"回来了?"休灵迎上前,发觉角落的橘色肉团,恍然一惊.沈裴庄熟练从柜子掏出猫粮,倒进橘猫伏卧处的敞口碗中.

橘猫细致吞咽,慢条斯理,吞下几口水,卧进阳光里.

两人挤在猫猫身旁,一旁的青年早已解下绷带,

休灵托着下巴"他叫什么"

"张三"沈裴庄抚过小猫头,张三打哈欠为应

"为什么""因为我叫李四"

"你嘴里有没有句实话"休灵拍上沈裴庄的背

"有,它真叫张三"张三在沈裴庄手里团成一个球也不恼.

"它是哑的,但战力超强"沈裴庄拧开水龙头"这附近一公里没有流浪猫"

"那有猫路过耶"休回忆着

"那是它小弟"沈裴庄擦干手,走进厨房

"休灵,不会做不要炸厨房!黄油拌猪肾是什么鬼!"

"没有合适的食材啊"休灵一脸无辜

沈裴庄试着抄起一块,腹中翻滚,在休灵期待的目光中强硬咽下.休灵接过筷子,刚入嘴便吐出"你怎么咽的"

硬生生塞口中一块,捂着休的嘴,勉强咽下.休灵伸手够下一块,被沈裴庄拦下"行了,行了,下回带你采买"

——

一口咸饭,腹中鼓动半夜未眠,整理草稿,月衔日上,遛进厨房冲咖啡,就着手机的暗灯,东翻西找

"咖啡在右手边第三个格子,冷水味道更好

但你的已经二十八个小时没睡了,建议喝一杯牛奶助眠"休灵靠在厨房门框,高条的身姿裹进灰色睡衣,困得睁不开眼,从冰箱取出牛奶,倒进玻璃杯搁入微波炉,双手环抱,靠在架子上.

"你不是失忆了吗?"

"身体还没忘记"

走廊的暗灯透过磨砂门,青年的脸庞更加柔和,搓亮眼睛,头发乱篷的青年生命力在绽放,休灵摸上沈裴庄的裤兜,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沈裴庄伸手引燃,火光映入烟尘,对方的眸子是自己的倒影.

"和你身上味道一样"苦涩发麻,喉咙无声,默默隐入黑夜,不声不响

"早点睡吧"推开门,休灵靠着沙发,烟尾悬在烟灰缸上方,走廊的灯只剩背影,神色不明.沈裴庄取出牛奶,握上杯把,盯向休的身影,火光靠近手指,按灭,回房.

——

又是一天"走了,去采买"

坐上车,驶往城市,熟悉的房子后撤,消失在视线尽头,七拐八弯,城市与人流充斥眼眶,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人群,少年的自行车穿棱如流,江上的游艇欢朋呼笑,声色犬马的男男女女,纸醉金迷,走私的产业链已经生成极大规模,小渔村里走出一个个富翁,风浪越大鱼越贵,葬身鱼腹或一步登天,最大的印钞厂,最豪奢的销金窝,黄金铸出的下水道,淌着无名的血,人群是城市的血液,心脏发紧,几近水泄不通

融入人群,扯着休灵的手乱逛,灰通黑格的围巾闯进休灵视野,可惜两手空空,沈裴庄拉着休灵切近,指向蓝通灰格的围巾"让他试试"系在休灵脖子上,沈裴庄眼神上下一晃"结账""买一赠一,先生"

休灵率先开口,"灰通黑格的"接过顺手系一个单扣,挂在沈生生头上,歪头一笑,眼波发寒,恍若那夜盯着"冰瘾"的尸体.

"走了,给你办电话卡"

用上峰的身份多办一张电话卡,存入新手机中,"这个可以来联系我,有事会关机,开机一定回"休灵莫名其妙被塞入一部手机.

提着两兜菜进门,心满意足,休灵扎上围裙"你歇着,我烧菜"

沈裴庄应允,走进休灵的房间,窗台摆着一盆竹石,安神助眠.

沈裴庄上楼,休灵抡刀开火飞快,食材限制了这位大厨.

饭香先喊沈裴庄下楼,放下制作一半的图纸,搁好铅笔,冲下楼端菜,四道菜色先俱全,宫保虾球,黑胡椒烧牛柳,鲜炒时蔬,蛤蜊汤.

沈裴庄兴冲冲找酒,休灵涮锅"在冰箱"

"陪我喝点"双双落座,胃口大增,啤酒溢出泡沫,抿上一口,久违乃至想念.

休灵举杯同饮,一瓶下肚,休灵的脸已经红了,胳膊上泛起红疹,沈裴庄神色未动.

放下手机,又拎起一瓶,"来,干"

休灵颤手作陪,又一口下肚,咳嗽得更厉害,抓着脖颈虚无的线,瞳孔放大,手脚无助抓挠,酒瓶应声落地,唇齿崩出一个字"救……"沈裴庄把酒瓶拎起,扶上休灵的脖颈,扶着休灵的下巴,一饮而尽.

倒空酒瓶,搁回桌上,坐到对面,抓起自己的酒瓶猛灌一口,捏扁易拉罐,投向垃圾桶,当啷一响,休灵瘫在椅子里.

代驾到了,捞上休灵塞进后座,到达医院"谢了,陈行"

"组长,小事,叫我沉舟就行,我先走了"

青年架上头盔,身躯蜷在电动车上,融进无端的人流.

休灵的面色已经红白交加,静如死灰.

拖进抢救室,急诊室进进出直到天明,坐在抢救室门外,大脑回闪冰瘾的死状,又一次回到现场时,地面已经一尘不染,门外的油漆桶位置没变却瘪了一个,明年会有新的开发商接手烂尾楼,听说苍局的子公司已经中标.

等着医生拿来死亡通知书,却等来"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平稳,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病人酒精过敏,必须禁酒"

休灵终于从鬼门关闯回来,送给沈裴庄淡淡一笑,淡到秘不可闻,沈裴庄看到了,

"笑屁,以后,你禁酒"

休灵点头为应

吊瓶的药液一点点下坠,沈裴庄趴在病床边睡着了,休灵盯着沈裴庄白色的发旋,

呼吸沉稳匀长,大衣裹着冷到发白的身躯,医院的灯也暗下来,打量置物柜上的报告单,"原来我二十四岁,患者:罗应,这个身份也是编的,辛苦罗应先生了"把检查报告塞回抽屉,阖了阖眼,沉沉睡去.

沈裴庄起身,换上另一个药瓶

——

平静的冬日,下雪了

不同于下雨的压抑,休灵对着雨不论疏密,都不肯出门,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或者瘫倒在地.灰云如雨,玻璃倒映出休灵的苦涩,即使隔着屋子,雨打出密不透风的墙,雨的外面还是雨,逃到哪去?却不敢闭眼,雨声将休灵包围,便冲不出水障,不一会儿,后背发凉,呼吸颤颤,睁开眼,勉力吞吐呼吸,呼出的空气尚有余温.

雪洒满天空,黑夜也被填亮,将休灵塞进羽绒服,系上蓝通灰格的围巾,带出门,雪夜并不寂静,远处的少年绕着围墙打雪仗,雪里包碎冰碴,砖头,球球到肉,扑在衣服,脸上,顺着脖子淌进胸膛,惨叫此起彼伏,唤醒出神的休灵,敲开铺子的窗户"两支,谢谢"递出来两根冰棒,咬开包装纸,奶白的雪糕丝毫不化,挤在公园的长椅上,大雪勾勒松树的茂盛,眼底却是北方桦树般的温和平静.

含着冰棒,望向青年,雪挂满发间,化出水滴,咬下雪糕,口中却不吐热气,鼻腔隐隐呼吸,扯下手套,摸向对方的脸,灵魂已泛不出光热,冰冷,保持静默.

雪在围墙堆出雪墙,一脚踏上,没过脚腕

沈裴庄双手插兜,眼神上下扫过休灵"脱"

简单的一个字却砸懵青年,沈裴庄的眼神却不及等待,解开羽绒服,褪下外衣,赤色绽放,雪坠在肩膀,被体温暖成一滴水,镇痛神经,围巾扯在脖子上,装点文明的体面,狼子野心.

晦暗不明的路灯将沈裴庄挤在阴影,灰影中的眼叩住休灵的心魄,后背绷直,心脏一紧.

沈裴庄解下外衣,只剩薄到透光的单褂,折起袖子,左手袖口衔到手肘,右臂却直直垂下,雪坠不滞,衔光而下,休灵上前替沈裴庄挽起袖口,右臂内侧愈合的刀疤蜈蚣般蜿蜒生长,现在,蜈蚣爬上内臂,不必猜想单褂之下的功勋,谋求最大的公平.

沈裴庄拨开雪层,捞一把雪塞进嘴里,雪在口中散逸,夺走血热,呼吸悄无踪迹,

白发的青年在暗迹中更加刺眼,连呼吸都要隐藏的人,偏偏人群中炸眼的白发

沈裴庄了然休灵的心声,指着挂满雪粒的头发道"白色,在雪中最悄然无踪"

白发间藏匿一双冷眼,干涸的枯井突然降了一场大雪,沈裴庄扣上休灵的肩,按下青年的游思,切近休灵失去血色的脸,眼神一沉,倒影沈裴庄的侵灭.

休灵却感到身上不冷了,"好像,不冷了"

沈裴庄退回阴影中抄起一把雪,休灵站着不动任他砸,贴近沈裴庄,握一捧雪顺着衣服倒进胸口、脊背,沈裴庄抓着雪塞进休灵嘴里,休灵张口吞下那团雪,相视一笑

直到沈裴庄的上衣洇出水痕,休灵忍不住打断"穿上吧"

雪中挤着两个雪人,"走了,回家"转身入夜

沈裴庄往火炉里堆上木柴,引燃,厨房小火架上姜汤,把休灵推进浴室,自己跑到阁楼的小浴室.

窗外寒风四起,水气化成窗上的白雾,结成冰花,潦草擦干身上的水,套上外褂,体温终于恢复正常,火炉燃得正旺,张三格外乖顺,卧在火炉旁的地毯上

休灵套着毛衣合上灯,走出浴室.分出一碗姜汤,盯着休灵皱着眉头喝完

"Good puppy"

收走碗,搁进水池.

热气氤氲,木柴烤得暖香,烟气弥散,沉静的雪松带着冻土的寂静.

火光融化青年的脸,倒进烘得暖和的地毯,困怠发倦,沈裴庄拎着红酒,提着毛毯,盖在休灵身上.身上一重,休灵挺起身,"阿沈?"沈裴庄启开酒瓶"我陪你喝"

伸手拦下,"你喝这个"脸上抵上一瓶汽水

启开柠檬味的汽水,在火光中碰杯,光影交错,暗夜中的孤影相遇,"新年快乐"

大雪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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