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一片静谧的庄园,最终在一栋雅致的中式宅邸前停下。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威严与肃穆。
段靳言一下车,就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走进空旷冷清的主厅,他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的段绍群。
男人穿着中式常服,身形比之上次见面似乎更清瘦了些,面容依旧严肃,不怒自威。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并未抬头。
段靳言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地走上前,低声唤道:
段靳言爸。
段绍群这才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转向旁边的福伯。
“福伯,先带少爷回房休息。”
段靳言看了父亲一眼,没敢多问,顺从地跟着福伯往楼上走。
花咏见状自然想跟上,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两名护卫客气地拦住了去路。
花咏眼神一冷,看向段绍群。
花咏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段绍群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旁边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杯盖,语气平淡无波。
“年轻人记性好,你应该没忘记我曾说过的话。”
花咏不想与段绍群打交道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只老狐狸说话总是含沙射影,心思深沉难测。如果不是段靳言敬他一声“爸”,以花咏连生身父亲都能亲手处置掉的狠绝心性,绝对不会如此克制。
花咏压下心头戾气,语气算得上平静。
花咏伯父有话不如直说。
“我段家不求显赫,只愿子孙平安。你行事风格高调张扬,容易招风引浪。现在外界都是你引起的风波,在事情彻底平息之前,靳言就住在老宅。这里清净,也安全。”
这话里话外,隐隐有要将段靳言与他隔开的意思。
花咏看向他的眼神更没什么温度。
花咏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干净。至于人,我也要见。
花咏您拦不住我。
段绍群拨弄杯盖的手停下,抬眼看他,眼神深沉。
花咏不等他开口,直接道出最重要的事。
花咏阿言已经**近三个月。目前t像不稳,需要我的信息素长期安抚。伯父如果真为他好,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我们分开。
听到这话,段绍群握着茶盏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紧,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楼上,段靳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顾不上打量,立刻催促福伯:
段靳言福伯,您快下去看看。
他知道两边都是个硬脾性,真干起来说不着谁能赢,心里不免担忧。
福伯看着自家少爷焦急的模样,慈祥地笑了笑,宽慰道:“少爷放心。再怎么说,花先生如今也是您名正言顺的伴侣,是段家的‘自己人’。老爷行事有分寸,做不出伤害自家人的事。”
顶多就是敲打敲打,给花咏立立规矩,好让段靳言在他面前更能挺直腰杆。
段靳言听了,神色稍微缓和,但眼神里的担忧并未完全散去。
福伯看着他,想起之前在车里听到的只言片语,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道:“少爷,老奴多嘴问一句,您的身子……是真的有了吗?”
段靳言身体微微一僵,抿紧了嘴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个沉默的反应让福伯心里瞬间明白了七八分。老人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担忧。
但语气更加柔和了。
“老奴多嘴了。少爷您先好好休息,别忧心楼下的事。我这就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