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清晨，慕寒在廊下撞见叶希。叶希刚陪寒月喂完兔子回来，手里还捏着片菜叶，白发上沾了点晨露，少了些平时的冷硬。

慕寒没绕开，直接堵在她面前，脸色依旧沉着，却没了昨晚的戾气，只问：“你到底有什么？能让寒月这么护着你。”

叶希捏着菜叶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他。红瞳里没什么情绪，却突然反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和尸体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慕寒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皱着眉没接话。

“你有一颗温热的心脏。”

寒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的清甜。她走过来，自然地站在叶希身边，紫眼看向慕寒时，带着点认真的温和，“哥，你总觉得叶希冷，觉得她手里沾着东西，可你没看见她心里的热。”

她抬手，轻轻按在叶希的左胸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摸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她会在我做噩梦时坐床边守一夜，会在我随口说想吃馄饨时绕远路去买，会在普莱斯盯着寒家时不动声色地布好防线——这些都是因为她心里有温度，不是吗？”

叶希垂着眼，看着寒月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红瞳里漾起浅淡的暖意。

寒月又看向慕寒：“你担心我受伤害，我知道。可叶希的温热，是能护着我的。就像这颗心脏，它跳着，就证明她在认真活着，在认真护着我。”

慕寒看着她们交站在一起的样子——叶希的目光落在寒月身上时，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些；寒月仰头看叶希时，眼里的信任满得快要溢出来。他想起昨晚寒月红着眼眶说“就要跟她在一起”，想起叶希那句“绝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心里那道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扔给叶希。

叶希接住，打开一看——是枚银质的平安扣，磨得很亮，显然是戴过很久的旧物。

“寒月小时候戴的。”慕寒别开脸，声音闷闷的，“你拿着。要是护不好她……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脚步却比昨晚轻快了些。

叶希捏着平安扣，指尖蹭过冰凉的银面，抬头看向寒月时，红瞳里笑意明明白白。

寒月踮脚，帮她把平安扣戴在颈间，银链贴着皮肤，暖得人心头发颤。“你看，我就说他会想通的。”她笑眼弯弯，“我哥就是嘴硬心软。”

叶希低头，看着颈间的平安扣，又看了看寒月的笑眼，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晨雾还没散，落在两人发梢上，软得像棉花。叶希知道，慕寒那句“饶不了你”，不是威胁，是松口的允诺。

而她胸口这颗温热的心脏，会一直跳着，护着怀里的人，也护着这份终于被接纳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