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桂花味撞进校门时，贺峻霖正举着手机刷新校园论坛。
置顶帖《金融系张真源老师到底有多绝？》下面，两百多条回复里飘着的照片，从课堂板书拍到图书馆侧影，连他低头捡粉笔的弧度都被放大成了“易碎感美学”。
有人po出张真源的公开课截图，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板书的粉笔字清隽有力，配文是“这颜值当教授太犯规了，校草在他面前得往后稍”。
“我这三年努力学习果然用在了正道上。”
贺峻霖咬着冰棍笑，手指划过张真源那张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证件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偏偏唇色很淡，像水墨画里没晕开的留白。
他特意选了金融系，一半是冲学校牌子，另一半，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是冲着传说中“讲课像说书，颜值赛明星”的张真源来的。
迎新点的学姐递来宿舍钥匙时，他还在追问：“张老师今天真不来？”
“说是旧疾犯了，”学姐惋惜地摇头，“本来系里都安排好他做新生发言了，多少人今早六点就来占前排……”
他没多想，往宿舍赶。
听说时大的宿舍算是有良心的，他得去把关把关他未来几年的窝。
穿过人群时，他和一个背着黑包的男生撞了下肩膀。
“抱歉。”贺峻霖下意识道歉，抬头却对上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男生很高，背着只洗得发白的黑色旅行包，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明明是张过分漂亮的脸，眼神却像蒙着层灰，冷得让人不敢多看。
刚才还围着他想搭话的几个学生，这会儿都识趣地散开了。
贺峻霖愣了愣，对方已经错开身走远了。
他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拐角，心里莫名有点发堵——这人身上的劲儿，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着，连走路都带着股沉郁的滞涩。
贺峻霖和他擦肩而过时，看到了他背包里露出的半截口琴的金属光泽。
302宿舍的门没锁。贺峻霖推开门时，宋亚轩正把旅行包往靠窗的床位扔，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灰尘。
他抬头扫了眼，没说话，低头从包里掏出个铁皮饼干盒，里面码着几板药，标签被磨得看不清字。
“新室友？我是贺峻霖，成都来的。”
贺峻霖放下行李箱，伸手想拍他肩膀，却在触到之前停住了——宋亚轩正拿着口琴往唇边送，指尖泛白，指节处有层薄茧。
口琴声没响起来。宋亚轩只是把口琴贴在下巴上，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发呆。
直到傍晚，宿舍门被“砰”地撞开。
一个穿着大码卫衣的男生冲进来，背着吉他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随手把包往最后一张空床上一甩，拉链没拉好，滚出个烫金的音乐系录取通知书。
“我叫刘耀文，音乐系的，听说这是混系宿舍？”
贺峻霖刚想接话，就见刘耀文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刘管家”三个字。
他接电话的语气瞬间冷下来，“说了别打了……钱收到了，够我在娱乐圈混到饿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八度，“不用你们管。”
挂了电话，他抓了抓头发，转身看见宋亚轩盯着他的录取通知书，眼神像淬了冰。
刘耀文挑了挑眉，把通知书塞回包里：“怎么，金融系的？看不起学音乐的？”
宋亚轩没理他，只是把口琴收进饼干盒，锁上了。
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宿舍里荡开，像根被绷紧的弦。
贺峻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摸出手机刷到条新动态——是张真源的助教发的。
“张老师身体好些了，下周戏曲鉴赏选修课正常开课～”
他眼睛一亮，刚想分享，就听见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很哑：“那门课，我也选了。”
刘耀文正往墙上贴吉他海报，闻言回头：“唱戏？没劲。”
窗外的桂花又落了一阵，飘进宿舍，落在贺峻霖摊开的课表上。他看着那行“戏曲鉴赏（张真源）”，忽然觉得，这个开学好像也没那么糟。
只是那时谁也不知道，这三个各怀心事的少年，会在无数个课后的黄昏，挤在张真源办公室外的沙发上，听他讲那些泛黄的戏文。
不知道那把黑色口琴，会和刘耀文的吉他，在某个深夜的宿舍里，凑出段不成调的合鸣。
更不知道，他们脚下这片土地，藏着多少和他们有关的、尚未苏醒的故事。
贺峻霖下意识往窗外看，心里没见到张真源的失望淡了些许。
宋亚轩又摸出那支口琴，指尖摩挲着琴身的刻痕，眼神飘向虚空。
刘耀文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吉他包，敲出一段不成调的旋律。
而此刻，张真源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里捏着张刚打印出来的体检报告。
窗外的桂花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像一点微不足道的心事。
手机里系主任发来消息，问他要不要给新生录段视频问好。
他想了想，回了句：“算了，开学见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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