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冬天熬成酒
> "如果春天还要很远，我们就把冬天熬成酒，
等第一朵桃花开的时候，再一起醒来。"
——严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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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渝的轨道
地铁末班车驶进终点，空荡车厢里，灯光白得发冷。
宋亚轩靠在椅背睡着了，满天星的花束横在两人中间，花瓣被暖气烘得微卷。
严浩翔把吉他轻轻挪到脚边，摘下自己的围巾，绕到少年颈侧——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睫毛，宋亚轩颤了颤，没醒，只下意识往热源靠。
严浩翔便维持那个姿势，让他枕着自己肩，耳侧是列车与轨道摩擦的"哐当"声，像心跳外放。
他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指——
宋亚轩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图书馆自动售货机送的纸质戒指，条码被汗水晕开，却固执地圈在那里。
严浩翔用拇指蹭了蹭那圈模糊，轻声道：
"回渝城吧，我把剩下的歌写完。"
列车在黑暗里一路向南，像一条不肯回头的河，终于愿意拐弯。
2 秘密的合奏
北京之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两人买的是周末往返票，周日夜里抵达渝北，地铁六号线终点，雾比离开时更浓。
校门口的铁门已关，保安亭亮着昏黄灯泡。
严浩翔把吉他递过去，单手撑着侧门铁栏，"翻？"
宋亚轩犹豫："被逮到会处分。"
"我罩你。"——还是那句，声音散在夜雾里，却比月光更亮。
他们翻门进去，操场一片漆黑，只有看台底的应急灯亮着幽幽绿。
严浩翔放下琴包，拉开拉链，拨片在指间一转，"来，把那首写完。"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
还是那段进行：Cmaj9 → Em → Dm → G
可这一次，他不再故意弹错，而是把音量开到最大，让风把每个音都吹远。
严浩翔开口，声音低而稳：
"我把冬天熬成酒，浇在十七岁的缺口，
等候鸟衔来你的春日，再一起把桃花吹旧……"
副歌部分，他加了高音和声，宋亚轩配合着升半音，两股声音在夜空里缠绕，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河。
最后一个和弦落下，远处保安的手电光束扫过来：
"谁在那边？"
两人对视一眼，拎起琴就跑，脚步声在塑胶跑道上一轻一重——
38码与42码，跛脚节拍器终于同步，像心跳找到同款节奏。
冲出侧门时，他们笑得喘不过气，额头顶在一起，白雾交织。
严浩翔喘着气说："宋亚轩，我们逃吧。"
"逃去哪？"
"先把歌写完，剩下的——交给春天。"
3 公开处刑
周一早读，老李把两人叫到办公室。
"周六夜里，操场非法演奏？"
老李推推眼镜，电脑屏幕上是保安拍到的模糊照片：两道背影，一个抱吉他，一个背键盘，头顶月光像舞台追光。
宋亚轩心口一紧，严浩翔却往前半步，"是我，带头的。"
老李盯了他两秒，忽然笑了："下周月考，你们考进年级前一百，我就当没看见。"
"还要做件事，"他点点桌子，"艺术节得奖，学校推你们参加市青少年音乐峰会，得再交一首原创。"
"主题？"宋亚轩小声问。
"春天。"老李扫他们一眼，"冬天都熬成酒了，春天还远吗？"
——原来夜里那首，被他听见了。
走出办公室，宋亚轩脚底发飘："真要考前一百？"
严浩翔耸肩，"我罩你，这次换文化分。"
于是晚自习多了诡异一幕：
年级倒数第一的严浩翔，抱着数学五三，堵在学霸宋亚轩旁边，"椭圆方程怎么写？"
宋亚轩拿铅笔在草稿纸画圈，"先设长轴2a，再……"
讲到一半，严浩翔突然用铅笔末端戳他指尖，"宋老师，教累了就歇会。"
宋亚轩耳尖发红，却也没抽手——
暧昧在题海里浮浮沉沉，像一盏不肯熄灭的渔火。
4 寒假·地下铁
12月31日，渝城入冬，地铁六号线延线开通，终点直通新机场。
峰会初选定在跨年夜里，场地：地铁草房站地下通道。
主办方说：让音乐回到城市血管。
四人背着乐器，蹲在通道口等调度，风从隧道尽头灌进来，像巨兽呼吸。
张真源裹紧鼓手外套，"在地铁里唱歌，够酷。"
贺峻霖把贝斯弦擦得锃亮，"听说有直播，点击破百万就保送决赛。"
严浩翔低头调音，余光却落在宋亚轩——
少年鼻尖被冻得通红，正捧着保温杯呵气，白雾升起，像一小朵云。
"冷？"
"还行。"宋亚轩抬眼，"唱完这首，就跨年了吧。"
"嗯。"严浩翔摘下手套，一只扔给他，"戴上，别冻手。"
手套是黑色毛线，指尖留空，方便按和弦。宋亚轩戴上，左手无名指那圈纸质戒指被线头勾住，摇摇欲坠。
严浩翔伸手，隔着戒指按住他指节，"等会比完，换真的。"
声音低，却笃定，像给心跳下订单。
5 地下桃花
通道顶灯昏黄，列车每隔五分钟轰鸣而过，风卷起海报，吹得聚光灯乱晃。
四人 setup 完毕，严浩翔抬手，木吉他扫弦——
前奏是地铁广播采样，"叮——列车即将进站"被做成节拍，
宋亚轩的键盘加入时，像桃花突然开在钢轨旁，
Cmaj9 → Em → Dm → G，
副歌升半音，严浩翔开口：
"我把冬天熬成酒，
洒在地下铁的风口，
等列车带走最后一个旅客，
再把桃花种满你袖口……"
直播弹幕开始疯涨：
【地铁桃花？好浪漫！】
【键盘手好白，是桃花成精！】
【主唱和键盘有情况，盯——】
镜头扫过，两人对视，宋亚轩耳尖通红，却弯了眼睛。
最后一个和弦，严浩翔突然拔高，声音穿透隧道：
"春天不远，就在下一站——"
列车进站，风卷起宋亚轩围巾，白色流苏拂过严浩翔手背，
像一场无声的牵手。
弹幕刷屏：【下一站下车的是春天吧！】
直播数据定格：点击312万，热搜#地铁桃花#爆。
主办方当场递牌子：Daybreak直通总决赛，明年3月，上海。
6 纸戒指与铁戒指
跨年夜，四人被地铁工作人员"赶"回地面。
广场大屏倒计时：10、9、8……
严浩翔忽然伸手，拽住宋亚轩手腕，"跟我来。"
他们挤出人群，跑到24小时便利店。
暖黄灯下，严浩翔从冰柜拿了两罐啤酒，结账时顺手抓起收银台旁的小铁盒——
一枚最普通的银色戒指，19块9，内圈刻着"forever"。
宋亚轩心跳如鼓，"干、干嘛？"
店员笑眯眯地递过POS机，"小情侣跨年？"
严浩翔没否认，扫码付款，拉开易拉罐，"叮"一声，
泡沫涌出来，像抑制不住的欢喜。
他把戒指套到宋亚轩左手无名指，纸戒指被推到第二指节，
"先过渡，等有钱换铂金的。"
宋亚轩盯着手看，眼眶发热，"那……我送你什么？"
"已经送了。"严浩翔抬手，啤酒罐碰了碰他手里的罐，"把冬天熬成酒，陪我喝到春天。"
广场大屏归零，烟花升空，
两人在便利店玻璃后接吻，
白色呼气贴在窗上，像桃花开了一层又一层。
——纸戒指不会生锈，却在此刻，比任何贵金属都亮。
7 春天还会远吗
总决赛定在3月，主题：【给明天的情书】。
寒假里，四人窝在渝城老居民楼，一间租来的地下室，
墙上贴满和弦走向，白炽灯24小时亮着。
严浩翔写词，宋亚轩写曲，
张真源把鼓垫换成真鼓，贺峻霖给贝斯加了合成器。
2月底，山城提前回暖，
地下室通风窗透进第一束桃花枝，
宋亚轩伸手，摘下一朵，别在严浩翔耳后，笑："春天提前签收。"
严浩翔侧头，用桃花碰了碰他鼻尖，
"那明天，把情书寄出去。"
——情书封面，Cmaj9已写好在第一行，
落款是两个名字，
并排，
像两条终于交汇的轨道，
前方，是整座春天。
【第五章 · 完】
——终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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