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旧地铁·末班杀机】
——“玫瑰以为逃进黑夜,却踩进了更深的荆棘。”
【时间】
上章末班车启动后第6分钟,暴雨尾音,帝国废弃7号线,时速90公里,目的地:不明。
【人物】
宋亚轩(假性标记+戒断反应),神秘雨衣人(Beta,严氏私人药剂师),
贺峻霖(远程指挥,信号时断时续),张真源(军方封锁线),严浩翔(“猎犬”模式,未出镜却无所不在)。
【正文】
列车像一条被剜去眼睛的蟒,在黑洞洞的隧道里盲目冲撞。
车厢灯光老朽,电压不稳,每闪一次,就把宋亚轩的影子钉在壁上,折成两半。
假性标记的热潮第二波来袭,比第一次更粗暴。
乌木沉香的信息素残影缠在冷玫露里,像黑色藤蔓倒刺,勾住每一根神经往体外拽。
少年背脊抵住车门,指甲把大腿内侧掐出月形血痕,用疼痛换清醒。
“贺峻霖……”他低声喊耳麦,回应他的却是沙沙电流,以及——
咔哒。
冷藏箱合盖,雨衣人落锁,声音清脆得像给棺材钉钉。
“宋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对方摘下雨衣帽,露出一张寡淡的脸,左耳缺了半块软骨,疤痕呈齿状,“林隽,严家药剂师,也是……你未来三年的戒毒负责人。”
“戒毒?”宋亚轩笑出声,尾音却颤,“我什么时候上瘾了?”
“从你被假性标记那一刻。”林隽打开便携式恒温台,一排淡紫药剂在冷雾中排成纵队,“乌木沉香的中和酶,会诱导冷玫露产生依赖。72小时内不注射解药,你会出现感官逆转——闻香为臭,尝甜为苦,最后死于呼吸衰竭。”
少年抬眼,瞳孔因高热泛出玫瑰色,“听起来,像你们家主专门为我打造的锁链。”
“是钥匙。”林隽推来一支药剂,“每12小时一针,连续7天,可完全清除依赖。家主说——”
“‘他恨我可以,但身体得先活着恨。’”
宋亚轩垂眸,指尖在金属桌面划出一道血线——那是他刚咬破虎口逼出的。
血珠滚到药剂瓶底,瞬间凝成细小结晶,像一撮暗红碎钻。
“林医生,”少年声音低软,“如果我拒绝呢?”
“列车尽头,军方已布防。”林隽抬腕,军用平板亮起红点,“张真源少将亲率‘雪松’特种连,等你自投罗网。没解药,你撑不到站台就会休克,他们捡尸,照样把你送回严家——还多一层‘通缉犯’身份。”
“听起来,我别无选择。”
“有。”林隽忽然俯身,从冷藏箱底层摸出一枚黑色芯片,指甲盖大小,表面雕着玫瑰与剑,“第三选项:把解药换成‘过载剂’,一次性清除依赖,但过程相当于7天戒断压缩到30分钟——痛感等级,生剖腺体的十倍。”
“家主不知道我带了过载剂。”林隽声音轻得像在讲睡前故事,“选哪条路,你自己挑。”
列车灯光再度闪烁,灭、亮、灭——
第三次黑暗里,宋亚轩伸手,指尖先划过药剂,再移向过载剂。
灯亮的一瞬,他两指夹起黑色芯片,抬眸笑得艳色淋漓。
“玫瑰刃的规矩——”
“疼要疼在最清醒的地方。”
林隽眼底晃过一丝波动,似赞叹,也似怜悯。
“好,那我帮你做静脉桥接。”
他取出微型注射泵,把芯片溶进高浓度缓冲液,针头刺进少年左臂贵要静脉。
药液推进的刹那,宋亚轩听见“嘶啦”一声——像有无数玻璃纸在血管里同时撑开。
疼。
世界瞬间静音,只剩心跳在耳膜里打鼓,每一下都撞出乌木与冷玫交杂的残影。
他弯着腰,额头抵住冷厢,指甲把金属抠出五道白痕。
30分钟,被拉长成一条没有尽度的隧道。
……
【列车前端·驾驶盲区】
贺峻霖终于破进频道,声音夹杂电流与钢琴回音:
“亚轩,听得到吗?军方把7号线临时改道,终点不是旧站台,是‘雪松’临时封锁区。”
“咳……”少年嗓音像被砂纸磨过,“改道……多久?”
“6分钟后强制减速,他们会上车搜人。”
“够了。”
他抬头,看向林隽,“有刀吗?”
林隽沉默片刻,从雨衣内袋抽出一柄手术刀,刀背薄得透光。
宋亚轩接过,左手三指压住右臂上端,找准肱动脉与假性标记腺体的连线——
刀尖落,血线迸!
暗色血珠喷在冷藏箱,瞬间凝成黑红冰花。
“你干什么?!”林隽色变。
“放血,稀释过载剂。”少年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要在6分钟内,把体内乌木残香降到检测阈值以下。”
“你会先失血性休克!”
“那就麻烦医生——”宋亚轩抬眼,玫瑰色瞳孔亮得骇人,“把我缝回去。”
林隽咬肌绷紧,终于掏出止血凝胶与缝合贴,弯腰替他做压迫。
列车灯光疯狂闪烁,像给这场自救打节拍。
……
【第5分钟·车厢连接处】
列车开始减速,铁轨摩擦发出长而尖锐的嘶叫。
宋亚轩脸色苍白如纸,左臂吊着临时绷带,右手却握紧那根断锁链——链头被他用刀磨出斜刃,成了一条带刺的鞭。
车门侧红灯亮起,【减速完成 00:00:45】
耳麦里,贺峻霖最后一次出声:
“车厢底部,左侧检修格,通向车底滑槽,跳——能滚进外侧维修隧道。我开了信号屏蔽,30秒内他们找不到你。”
“收到。”
少年用牙齿咬住锁链末端,左手拉开车门,狂风灌入,铁轨火花在脚下飞溅。
他回头,看了林隽一眼。
“医生,帮我带句话给严浩翔。”
“……什么话?”
“过载剂的味道,我记住了。”
“下次见面,我会十倍还给他。”
说完,他弓身跃下,白绸残片被风撕成一面破碎的旗。
林隽站在车门,看少年身影在轨枕间几个翻滚,隐入侧壁维修洞,消失不见。
男人低头,把沾血手术刀收回,轻声自语:
“家主,您要的‘活着的恨’——”
“已经长出了獠牙。”
【列车停·军方封锁线】
张真源踏上车厢,军靴踩过那一串未干的血滴,眉心微敛。
“少将,目标失踪。”士兵汇报。
张真源没说话,指尖抹起一点血迹,在指腹捻了捻。
“还热。”
“跑不远。”
他抬眼,看向铁轨尽头幽暗的维修隧道,声音低冷:
“放猎犬。”
“通知严浩翔——”
“他的玫瑰,被我先闻到,就是我的。”
【维修隧道·黑暗】
宋亚轩拖着锁链,一步一个血脚印,耳麦电流声彻底沉寂。
前方出现微弱绿灯,是贺峻霖说的接应点——旧地铁维修梯。
他刚抬手,却听“咔嗒”一声脆响。
子弹上膛,在封闭隧道里格外清脆。
“别动。”
黑暗里,男人身形高挑,枪口压绿灯,轮廓被冷光剪成锋利剪影。
“宋亚轩,”对方声音低哑,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
“又见面。”
少年瞳孔骤缩。
那人抬脸,左眼是漆黑义瞳,右眼却映出玫瑰色微光。
——严家暗部,排名 No.2,代号“绞索”。
也是当年把宋亚轩从贫民区捡回、又亲手卖进拍卖场的
“养父”。
“宝贝,”男人微笑,露出犬齿缺角,
“这次,你打算先咬断哪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