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绞索与荆棘】
——“他把玫瑰举向灯火,才发现刺长在自己心里。”
【时间】
上章结束后30秒,旧地铁维修隧道,距离地面26米。
【人物】
宋亚轩(失血+假性标记戒断中),
“绞索”——沈岭(严家暗部No.2,Alpha,信息素“锈链”,左义眼),
贺峻霖(信号被屏蔽,失联),严浩翔(远程感知,未到场却无处不在),
张真源(军方猎犬小队进入地面搜索)。
【正文】
隧道顶壁渗水,砸在枪口,碎成更细的冷光。
沈岭的义眼像一潭死水,右眼却燃着幽绿,映出少年苍白的脸。
“瘦了。”男人嗓音带笑,像旧铁片刮过玻璃,“原本想养到二十斤肉再宰,现在只剩骨头。”
宋亚轩后退半步,锁链在手腕缠紧,链刺割开掌心,血沿指缝滴落。
“让路。”少年声音哑得发沙,“或者我替你挖个坟——反正地道够深。”
沈岭低笑,枪口下移,对准少年左脚踝——那里戴着未完全解开的钛环,环表裂痕里嵌定位晶片。
“严家养大的狗,就算放出去撒欢,也得戴项圈。”
“我不是你的狗。”
“对,”男人点头,语气温柔,“你是我卖出去的货品,A-07。货物自己长脚跑了,买家会投诉。”
话音未落,扳机扣动——
砰!
子弹擦着踝骨而过,击碎钛环!
火花与血点同时炸开,定位晶片碎成蓝雾。
宋亚轩踉跄半步,却借力旋身,锁链鞭出半月寒光,链刺直取沈岭喉结。
当!
金属撞金属,沈岭左臂外骨骼展开,链鞭被反折,锁刺反贯进少年肩肉。
血珠溅到义眼,像给死水点入朱砂。
“还是这么野。”男人叹息,抬手抓住链身,把少年猛地拉近,“可你忘了,锁链是我教的第一个字。”
宋亚轩被拖得撞向胸甲,却在咫尺间抬眼——
瞳孔深处,玫瑰色骤然翻成漆黑。
过载剂30分钟剧痛,在此刻抵达峰值,冷玫露被压榨成刀,顺着信息素通道反向刺出!
沈岭只觉鼻腔一凉,锈链味被强行撕开口子,一股冰玫瑰倒灌进来,像无数细针沿血管逆行。
“唔——”男人后退半步,义眼闪红光,外骨骼指节发出超载警报。
少年趁机旋腕,链刺自肩肉拔出,带出一串血珠,甩向灯泡——
啪!
灯碎,隧道陷入绝对黑暗。
仅剩两道呼吸,一道浑浊,一道带血。
黑暗中,锁链拖地声蛇行远去。
沈岭抬手,抹掉唇角被信息素震出的血,低低地笑。
“跑吧,宝贝。”
“你每走一步,都在把我拉得更紧。”
【地面·废弃站台】
张真源蹲身,指腹抹起铁轨上新鲜血滴,在夜视仪下呈玫瑰紫。
“少将,血迹分岔——一条往维修隧道,一条沿主轨向东。”
“分头追。”
“猎犬小队,跟我下隧道。”
“其余人,封锁东侧通风井。”
副官低声问:“若与严家暗部冲突?”
张真源卸下保险,子弹上膛,声音冷得比夜雨更沉:
“就地击毙。”
【隧道深处·黑暗】
宋亚轩扶墙狂奔,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白雪花——失血30%,过载剂副作用。
前方出现昏黄应急灯,灯下立着一架锈梯,梯口标【EXIT-G2】。
他刚抬手,耳麦里突然炸进电流,随后是贺峻霖断断续续的声音:
“亚轩……地面……张真源……封锁……”
信号彻底中断。
少年咬紧后槽牙,一步两梯往上爬,铁锈味灌进肺,像吞刀片。
梯顶,铁盖紧闭。
他抬肩猛撞——
纹丝不动。
第二次撞击,肩伤彻底崩裂,血顺着臂弯滴在梯级,像给路径标红。
第三次,铁盖突然自外掀开——
暴雨后的月光灌进来,冷得像盐。
逆光里,站着一个人。
黑色风衣,左手指间转着一枚金属打火机,火焰在风中颤未灭。
“要火吗?”男人低问,声音带着懒散的哑。
宋亚轩瞳孔骤缩——
严浩翔。
Alpha 半身浸在月色里,右眼映出少年血污的脸,像一面照妖镜。
“我计算过,”他侧身,让出梯口,声音温柔得残忍,“你最多再流200毫升血,就会昏倒。”
“200毫升,刚好够我把你抱回去,不多不少。”
少年扶梯栏,指节失血到泛青,却低笑出声。
“严先生,”他抬眼,眼底燃着濒临熄灭的火,“你算漏了一步。”
“哦?”
宋亚轩忽然抬手,把锁链末端甩向梯外——
链头缠着一枚微型引信,红灯急促闪烁。
“我带了沈岭的‘礼物’。”
轰——!
爆炸气浪掀翻梯口,尘土与铁屑遮天蔽月。
严浩翔被冲击波震得后退半步,风衣下摆撕裂,却第一时间扑向梯口——
只抓到一截空链。
烟尘散尽,地面留下一个焦黑坑,边缘溅满新鲜血点,却不见人影。
Alpha 指腹抹起泥土,在鼻前轻嗅,眼底翻涌暗色。
“第200毫升……”
“你给了别人。”
他抬眼,看向远处铁轨——
那里,一道瘦削白影正踉跄奔向军方封锁线,锁链拖在身后,像一条不肯愈合的伤。
严浩翔握紧空链,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去吧。”
“等你跑成困兽,我再亲手——”
“把锁链焊进你骨头。”
【铁轨尽头·军方探照灯】
宋亚轩扑进光圈那一刻,枪栓齐响。
张真源抬手,示意停火。
少年双膝跪地,锁链重重砸在轨枕,血顺着腕骨滴成一条细线。
“帝国少将,”他喘息,声音却清晰,“交易——”
“我用严家走私证据,换玫瑰刃一个庇护。”
张真源垂眸,目光落在那条被血染黑的锁链,眼底晦暗不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敌人?”
宋亚轩抬手,把链头抛向他——
金属落在军靴旁,叮当作响。
“因为你想抓的不是我,”少年抬眼,玫瑰色瞳孔映出Alpha的剪影,“是严浩翔。”
“而我,是他唯一的锁。”
夜风吹散血腥味,探照灯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一条锁链横在中间,像划开世界的裂缝。
张真源弯腰,拾起锁链,指腹被链刺割破,血珠滚在锈斑上。
“成交。”
他抬手,示意医疗兵上前,自己却侧头望向黑暗深处——
那里,严浩翔的身影立于月台断墙,像一把未出鞘的刀。
两道目光隔空相撞,一黑一冷白,在夜色里迸出无声火星。
玫瑰与锁链,猎物与猎人,
同时调转了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