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回头

【第六章·囚光交易】

——“他把锁链递给猎人，却把自己也变成了枪。”

【时间】

爆炸后10分钟，凌晨3:42，军方临时封锁点——帝国旧7号线地面货场。

【人物】

宋亚轩（医疗兵紧急止血，假性标记戒断完成50%），

张真源（军方少将，雪松信息素压制全场），

严浩翔（暗处，乌木沉香锁定），

贺峻霖（远程，终于恢复频道），沈岭（撤离途中，去向不明）。

【正文】

货场探照灯呈360°旋转，白光扫过锈轨，像一把迟钝的刀，反复割开黑夜。

宋亚轩坐在军用担架，左臂静脉桥接软管，血浆袋被夜风吹得晃荡，像迟到的月亮。

张真源立在一米外，军靴踏住那条锁链，链刺扎进橡胶底，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证据。”男人开口，嗓音压得极低，“你说严家走私，东西在哪？”

少年抬手，把右掌摊开——

掌心躺着一枚指甲盖大的黑色芯片，边缘沾血，玫瑰与剑的浮雕在灯下闪出冷芒。

“玫瑰刃情报组，三年份账册、暗仓坐标、航运代码——全在里面。”

“复制？”

“母本。”宋亚轩勾唇，“我赌你们军方敢不敢接。”

张真源垂眸，两指拈起芯片，指腹被棱角割出细口，血珠滚在玫瑰浮雕上，像给剑锋开刃。

“条件。”

“三。”少年竖起染血指尖——

“一，玫瑰刃正式列入军方‘线人’名单，豁免通缉。”

“二，我要一支‘雪松’身份卡，自由出入帝国所有关卡。”

“三——”

宋亚轩抬眼，瞳孔在灯下呈出幽暗的玫，

“严浩翔的追捕令，由我亲手签字。”

周围士兵齐刷刷倒吸冷气。

张真源却笑了，笑意冷得像初雪。

“宋亚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猎枪递给猎物？”

少年伸手，指尖点向Alpha左胸口袋——那里，别着一枚雪松徽章，银边缺了一角，是三年前“旧港爆炸”遗物。

“就凭，”他声音轻，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那枚徽章的主人，是你亲手炸死的最后一个玫瑰刃卧底。”

“而我，知道你真名。”

张真源指节瞬间泛白，雪松信息素失控外溢，地面结出一层薄霜。

3秒后，男人抬手，把徽章摘下，随手抛给副官。

“成交。”

“即日起，宋亚轩编入‘雪松’特别行动组，代号——”

“‘玫瑰’。”

【暗处·150米外·废弃吊机】

严浩翔立于阴影，乌木沉香被夜风吹得四散，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悄罩住货场每一寸呼吸。

Alpha右耳戴着微型频收器，里面正实时播放士兵无线电：

“……目标已编入雪松……代号玫瑰……母本芯片移交技术组……”

男人指间转动那枚被炸缺的金属纽扣，指腹摩挲裂口，血珠无声滚落。

“张真源，”他低语，声音温柔得骇人，“你抢我的狗，至少要赔一条命。”

身后，沈岭无声出现，左臂外骨骼尚带火花。

“家主，需要现在抢人？”

“不。”严浩翔抬手，纽扣被弹向空中，落回掌心时，恰好卡在指缝，“让他们先养肥。”

“玫瑰在温室里，刺才长得最锋利。”

“我要连棚带刺，一起拔。”

【货场·医疗车】

血浆输尽，医疗兵拔针。

宋亚轩起身，腿伤未愈，一个踉跄，被张真源伸手扶住——

雪松香撞进鼻腔，与体内残余乌木沉香短兵相接，激得他当场干呕。

Alpha蹙眉，信息素稍敛。

“抱歉。”男人声音低冷，“临时标记可缓解排斥，需要吗？”

少年抬手，用拇指抹掉唇角酸水，笑得艳色淋漓。

“少将，”他贴近对方耳廓，轻声道，“我要的，可不是‘临时’。”

“我要你们雪松，整座森林。”

张真源眸色微暗，掌心覆在少年后颈，却停在皮肤上方一寸，没落下。

“先活下来，再说胃口。”

话音未落，夜空突然传来螺旋桨轰鸣——

三架无人侦察机掠过货场，红外网格瞬间覆盖。

公共频道里，同时响起两道指令：

军方：“全员隐蔽！严家暗部来袭！”

严家：“ locating Rose. Capture alive. ”

宋亚轩抬头，瞳孔映出机腹红灯，像看见一场迟到的烟火。

“开始了。”

他轻声道，伸手把锁链从张真源靴底抽出，链刺割破掌心，血沿金属滚落。

“少将，借我一把枪。”

张真源卸下自己的配枪，枪柄冲前递过去。

少年接过，指尖在枪托刻下一道玫瑰痕。

“子弹上膛，”他抬眼，瞳孔亮得骇人，“我去收债。”

【货场中心·集装箱迷宫】

无人机俯冲，投下第一枚震爆弹。

白光撕裂黑夜，雪松与乌木在同一秒炸开，像冰与火互噬。

宋亚轩贴着箱壁狂奔，血滴在铁壁，连成一条暗红引线。

耳机里，贺峻霖的声音终于清晰：

“亚轩，7号箱有备用机车，钥匙粘在座底——老地方。”

“收到。”

少年翻身跃箱，却在转角撞上一人。

黑风衣，金属纽扣，乌木沉香铺天盖地。

严浩翔。

Alpha像是提前算好轨迹，伸手，恰好扣住少年握枪的手腕——

枪口对准自己胸口，心脏位置。

“开枪。”男人低语，眼底翻涌暗色，“打准点，我教你。”

宋亚轩呼吸骤停，指尖在扳机上方颤栗。

枪里，只剩一发子弹。

——玫瑰的子弹，要留给猎人，还是留给锁链？

远处，张真源的狙击镜已锁定严浩翔后心，只等少年偏移0.5寸。

世界在0.5寸里，屏住呼吸。

宋亚轩抬眼，瞳孔映出Alpha的影子，像映着一场未醒的噩梦。

他忽然笑了，眼尾弯出锋利弧度——

“严浩翔，”

“下一次，我要你教我——”

“怎么死。”

砰！

枪响，子弹擦过男人肩骨，打入后方无人机油箱。

火球腾空，热浪掀翻集装箱，世界被撕成两半。

少年借爆炸冲击，翻身跃下货箱，消失在火海与雪松交织的夜色。

严浩翔站在原地，肩骨血线顺着指尖滴落，却低笑出声。

“下一次，”

“我亲自教。”

【幕末·货场大火】

火光冲天，锁链与玫瑰同时被映得通红。

猎人与猎物，

终于把枪口，

对准了同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