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回头

【第十二章·余烬·钥匙】

——“子弹终于回头，打穿的是猎人，也是玫瑰自己。”

【时间】

废墟播报第36小时，凌晨2:14，帝国北城废弃港口，雨丝像细铁线，把海面缝成灰铅。

【人物】

宋亚轩（右腕骨痂错位+腺体自伤结痂，冷玫露信息素降至30%），

张真源（左臂外骨骼报废，雪松香进入“静默”模式），

贺峻霖（玫瑰刃临时据点，频道恢复），

严浩翔（0号线爆炸“无生还”名单→实际：左肋贯穿+右目角膜损，乌木沉香信息素“假死”封存），

沈岭（失踪，带走“焊骨”母本）。

【正文】

港口吊机悬在半空，像一具被雨水泡锈的十字架。

宋亚轩坐在集装箱顶，两条腿垂在风里，腕上挂着半截锁链——环内微针已空，淡金色焊骨液在管壁凝成细小结晶，像一场迟到的雪。

少年用锉刀，把链环内侧那行字母一点点磨平：

【To R：下一次，换你锁我。】

金属屑被雨冲走，像把誓言冲进下水道。

身后脚步声轻，张真源撑着黑伞上来，伞骨缺一角，漏雨成线，把少将半边肩浇得透湿。

“军方通缉令下来了。”男人把平板递过去，屏幕里——

【玫瑰刃一级通缉：宋亚轩，代号“玫瑰”，悬赏3000万帝国币】

【附：生死不论，腺体完整交付】

少年瞥了一眼，笑出声，用锉刀尖在“腺体”二字划了一个大大的×。

“3000万，”他抬眼，瞳孔映出雨夜灯塔，“够买严浩翔一条命吗？”

“不够。”张真源收伞，坐到他身侧，声音低冷，“但够买我叛逃。”

宋亚轩愣了半秒，少将已伸手，把雪松徽章从领口摘下，随手抛进海里。

“从现在起，”男人声音被雨泡得发沙，“我不是少将，是你的司机。”

“司机？”

“嗯，送你去杀他。”

少年盯着海面，徽章沉没处，涟漪像一朵转瞬即逝的玫瑰。

“张真源，”他轻声，“你不怕我把你也卖了？”

“怕。”男人侧头，眼底映出少年苍白的侧脸，“但更怕你一个人去死。”

雨声淹没所有呼吸，灯塔光扫过，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即将交汇的航线。

【72小时后·旧港仓库】

玫瑰刃临时据点，贺峻霖把笔记本屏幕转向少年——

【暗网拍卖公告：三日后，黑市“无灯之夜”，压轴拍品——严氏遗孤腺体标本，编号：A-00】

【附：活体交付，起拍价1亿】

宋亚轩瞳孔骤缩，指节无意识收紧，右腕骨痂发出细微裂响。

“他没死。”少年声音低哑，“他们要把他当商品。”

“准确说，”贺峻霖放大图片，“是沈岭——带走了‘焊骨’母本+严浩翔活体，准备连人带腺体，一起拍卖。”

屏幕里，男人躺在无菌舱，左肋插着维持管，右眼蒙纱布，乌木沉香信息素被抽离至真空袋，凝成漆黑结晶。

【信息素结晶：10ml，起拍价附加3000万】

少年盯着那袋黑晶，忽然笑出声，越笑越大，笑得肩背直颤，右腕骨痂重新渗血。

“贺峻霖，”他抬眼，瞳孔在灯下呈出濒死的艳，“给我入场券。”

“你要买？”

“不。”少年用锉刀尖，在屏幕“1亿”数字上划了一个玫瑰符号，

“我要抢——”

“连人带锁，一起抢。”

【三日后·黑市“无灯之夜”】

仓库改建的拍卖场，无窗，无灯，只有人群头顶的荧光牌亮成鬼火。

压轴登场——

无菌舱被推上台，男人躺在透明罩里，右眼蒙纱，左腕挂着半截锁链，链环内侧被重新刻上一行字：

【To S：这一次，换我求你锁我。】

拍卖师锤音落下：

“起拍价，1亿——”

“2亿。”

角落，少年声音清冽，带着笑。

拍卖师愣住，人群哗然。

“3亿。”另一侧，沈岭声音透过变声器，像铁片刮玻璃。

“5亿。”宋亚轩抬手，荧光牌映出他苍白侧脸，“腺体我要，人我也要。”

“10亿。”沈岭冷笑，“你出得起？”

少年没答，只抬手，把腕上锁链取下，抛向拍卖台——

链环内微针闪着淡金光，像最后一粒星。

“我用自己换。”

“玫瑰刃首领，宋亚轩，”

“活体交付，腺体完整，起拍价——”

“10亿。”

人群瞬间沸腾，拍卖锤颤抖，却迟迟不敢落下。

无菌舱里，男人忽然睁眼——

右眼蒙纱，左眼漆黑，像一夜被烧尽的乌木。

他望向少年，声音透过舱壁，低哑却清晰：

“宋亚轩，”

“你子弹打偏了。”

“这一次，”

“我教你——”

“怎么让子弹回头。”

话落，无菌舱爆裂，男人伸手，把少年拽进怀里——

锁链同时缠住两人手腕，像把绞索打成死结。

沈岭瞳孔骤缩，抬枪——

砰！

子弹却从后方射来，击穿他右肩。

张真源持枪闯入，雪松香凝成冰盾，挡在两人身前。

“抱歉，”少将声音冷冽，“10亿，我出。”

“人，”

“我要两个。”

【幕末·无灯之夜】

拍卖场灯光全灭，只剩人群头顶荧光牌，像一群被惊飞的萤火虫。

黑暗里，三道影子缠在一起——

一道黑，一道白，一道冰蓝。

锁链声清脆，像给黑夜上栓。

玫瑰终于回头，

子弹穿过猎人，也穿过自己，

在血里开出一片真正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