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镜中光】
（严浩翔视角，第三人称 Limited，叙事陷阱：读者默认“我”即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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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垒北14区，凌晨三点，雨是黑色的。
不是比喻，是真的黑——灵蚀尘与辐射雨混合，落在皮肤上会留下灼伤的星形斑。
严浩翔站在废弃天台的栏杆外侧，穿一件白色实验衫，领口被雨水洇出点点墨迹，像雪地里炸开的枪伤。
他抬手，指尖在空气里划了一道。
——嘶。
镜面凭空出现，厚约一寸，倒映不出城市废墟，只映出他自己。
“第叁次刺杀任务，开始。”
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镜中人点头，向前一步，走出镜面，雨水穿过他，没留下痕迹。
那是分身，编号 A-01，承载了他 30% 的“人性”。
严浩翔把枪递过去，枪口还残留着上一具分身的血，温的。
“目标，光斑治愈者宋亚轩，活捉。”
分身接过枪，忽然笑了，笑意像裂缝在冰面蔓延。
“如果我爱上了他，怎么办？”
“那就把爱他那一部分割下来，带回来给我。”
“好。”
分身跃下十四层，白衫被风鼓起，像一面投降的旗。
严浩翔站在原地，伸手触碰镜面，指尖没入，冰冷。
他低声说——
“替我问他，还记不记得 17 号实验室的向日葵。”
镜子泛起涟漪，将这句话吞没。
下一秒，镜面碎裂，散成 137 片，每一片都映出他不同的表情，唯独没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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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垒内环，医疗站 C 区，凌晨三点零四分。
宋亚轩蹲在走廊尽头，给一名被灵蚀污染的士兵做最后的净化。
他的掌心浮出一团淡金色光球，像被晨雾缠绕的微型太阳。
光球压进士兵胸口，黑紫色的蚀纹瞬间回缩，凝成一粒芝麻大小的结晶，落在宋亚轩掌纹里。
——那是别人的痛苦，被他强行借走。
士兵呼吸平稳，却永远失去了关于“母亲”的记忆。
宋亚轩把结晶放进玻璃瓶，瓶里已有 46 粒，像一盒剧毒的糖果。
他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监控红灯闪了一下。
本该是盲区的角度，多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人影，穿白色实验衫。
下一秒，枪响。
消音子弹击碎天花板喷淋，水雾炸开，镜面折射灯光，整条走廊变成万花筒。
宋亚轩被刺得闭眼，再睁开，枪口已抵在他咽喉。
持枪的人和他四目相对——
一模一样的脸，瞳孔颜色却浅一度，像被水洗过的墨。
“宋亚轩？”分身问，声音带着好奇的尾音。
“……严浩翔？”宋亚轩怔住，指尖的光球无意识滑落，掉在地上，碎成金色的尘。
分身歪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在半空蒸发。
“你认识我？”
宋亚轩瞳孔骤缩，像被针扎的记忆浮上来——
17 号实验室，玻璃舱，向日葵，还有少年严浩翔隔着舱门对他做口型：
“活下去。”
宋亚轩伸手，指尖碰到分身的脸，是温的。
“你……不是他。”
分身笑了，枪管上移一寸，抵住宋亚轩的下巴。
“真聪明。但抱歉，我得带你走。”
他扣动扳机。
——咔哒。
空枪。
宋亚轩闭眼，睫毛沾了金色碎光，像两把小扇子。
“你杀不死我，”他轻声说，“我欠你一条命，记得吗？”
分身愣住，0.3 秒的迟疑。
足够宋亚轩抬手，指尖点在他眉心。
治愈光丝钻入，像温柔的病毒。
分身眼前闪过陌生画面——
向日葵田，少年严浩翔把一朵花别在宋亚轩耳后，说：
“如果我忘了你，你就把我种进土里，等明年，会长出新的我。”
分身踉跄后退，枪掉在地上。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开始透明——
那是“人性”过载的排异反应。
“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亚轩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帮你，记起自己是谁。”
分身的瞳孔剧烈震颤，雨水终于落在他脸上，像黑色的泪。
远处，警报响起，红色警示灯旋转。
分身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宋亚轩，”他说，“快跑。”
“什么？”
“本体来了，他不会留你活口。”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又出现一面镜子，镜里走出第二个严浩翔——
黑色风衣，眼神比雨更冷，手里提着一把长刀，刀背贴着 17 颗微型反应堆，发出蓝萤萤的光。
分身把宋亚轩推向安全通道，自己迎上去。
“替我活下去。”
分身对本体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严浩翔本体抬手，刀光一闪。
分身被劈成两半，却没有血——
只有漫天飞舞的镜面碎片，每一片都映出宋亚轩惊恐的脸。
碎片落在地上，拼成一句话：
“这次不分身了，我整个人都给你。”
严浩翔本体踏过碎片，鞋底碾碎最后一块，停在宋亚轩面前。
他伸手，捏住宋亚轩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又见面了，光斑。”
宋亚轩眼底的金色尚未褪去，像落日熔进海里。
“严浩翔，”他喊名字，声音颤抖却倔强，“你答应过我，不会忘。”
严浩翔俯身，在他耳边说——
“我没忘，我只是把‘记得’那部分割掉了。”
“现在，我来收回。”
他打横抱起宋亚轩，步入镜面。
镜子像水一样合拢，走廊恢复寂静，只剩地上那把空枪，枪管里插着一朵向日葵，花瓣沾了黑色雨水，像被火烤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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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引子
壁垒档案：
【编号 0-00-17】
实验体“镜主”于 2187 年 9 月 27 日凌晨 3 点 11 分，抢走目标“光斑”。
现场遗留未知植物，经检测，为 21 世纪普通向日葵，花粉含大量记忆激素。
建议：封锁 17 号实验室旧址，禁止任何人员接触向日葵田。
——记录员：张真源
——审核员：贺峻霖（梦境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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