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光斑失忆】
（视角切换：宋亚轩第一人称，碎片化日记体+实时叙述，不可靠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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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2187-09-27，雨，黑色
天气：灵蚀指数 430，危险级
记忆完整度：61% → 49%（正在跌落）
备注：我把他认错了，代价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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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醒来的时候，人在移动。
准确说，是被抱着，胸口贴着另一颗心脏，跳得比我慢半拍。
抱着我的人穿黑色风衣，领口有雨水的铁锈味。
我抬头，看见他锋利的下颚线，像被刀背削过。
——严浩翔。
名字自动浮出，却附带一条红色警告：
【目标危险级：S，建议距离≥50m】
警告来自我的“光斑系统”，壁垒植入的副脑芯片。
可我现在离他 0cm。
系统沉默，像被谁拔掉电源。
2
他低头看我，瞳孔是极深的褐色，边缘一圈幽蓝——
那是反应堆的光，不是人类该有的颜色。
“醒了？”
声音低，有细微的回声，像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伸手，指尖碰到他的喉结，指腹下脉搏稳定，却冷。
“……你是真的吗？”
问出口，我自己先怔住。
记忆里，上一次见面，他穿白大褂，在玻璃舱外对我做口型：
“活下去。”
可此刻，他嘴角扯出一点笑，像金属划破真空。
“假的，你也在梦里。”
说完，他抱着我一步踏进镜面。
世界颠倒，雨声戛然而止。
3
镜里世界，时间是错的。
我看到自己蹲在向日葵田，十七八岁，耳后别一朵花。
少年严浩翔从背后捂住我眼睛，掌心有柠檬味消毒液。
“猜我是谁。”
“严浩翔。”
“不对，是明天的我。”
画面一闪，向日葵全部枯萎，花盘低垂，像被折断的颈。
少年消失，只剩满地黑色种子，形状像微型子弹。
我弯腰去捡，种子却钻进掌心，顺着血管往上爬。
——疼。
现实中，我猛地攥紧他风衣前襟，指甲划过金属纽扣，发出刺耳刮擦。
“放我下去。”
“地面有辐射。”
“我不怕。”
“我怕。”
他声音轻，却像命令，手臂收得更紧。
我意识到，我们仍在移动——
一条无尽走廊，两侧是落地镜，每走一格，镜里就多出一段不同的“我”：
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净化失败，第一次偷偷给严浩翔留止痛药……
记忆像被切片，随意插播。
我头疼，光斑系统发出滴滴警报：
【检测到记忆溢出，是否格式化？】
我点“否”，却触到红色二次确认——
【默认“是”，倒计时 10s】
“住手！”
我喊出声，抱紧他脖子，像抓住唯一浮木。
严浩翔脚步顿住，目光扫过我耳后，那里有一枚银色接口，用于壁垒远程备份。
他伸手，指腹贴上去，轻轻一转。
咔哒。
系统黑屏。
倒计时停在 03s。
世界安静。
我听见自己心跳，像断档的鼓。
“你关了我的系统？”
“嗯，它太吵。”
“我会失忆。”
“那就把欠我的那部分，亲手还给我。”
4
走廊尽头，是一间旧实验室。
门牌锈迹斑斑，却仍能辨认：
【17-A，向日葵培育区】
他放我下地，鞋底触到玻璃地板，下方是干涸的培养槽，一株向日葵残骸保持弯腰姿势，像对我行礼。
我走近，发现花茎上绑着一条褪色手绳，编法拙劣——
我编的。
记忆闪回：
十六岁，我偷偷把手术缝线拆开，搓成绳，给严浩翔戴上，怕他忘记我。
“你当时说，”我低声开口，“如果我忘了你，就把你种进土里，等明年，会长出新的你。”
身后，他沉默两秒，接话：
“原句是——‘会长出新的我，继续爱你’。”
我回头，看他站在逆光里，脸在阴影中，看不清。
“那你现在，是新的，还是旧的？”
“我是被剪掉的那部分。”
他抬手，解开风衣扣子，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猩红缝合痕，像拉链未合严。
“他们把我拆成三份，人性、情感、记忆，各归其位。
负责爱你的那一小片，被扔进废料桶，我捡回来，自己缝上。”
我呼吸发颤，伸手想碰那道疤，却在半空停住——
光斑系统离线，我无法检测他是否被灵蚀污染。
“别怕，”他看穿我犹豫，抓住我手腕，按在自己胸口，“这里，只跳你。”
掌心下，心跳平稳，却每隔七秒漏一拍——
那是分身核心能源不稳的征兆。
我鼻尖发酸，脱口而出：
“疼吗？”
“疼，”他低头，额头抵着我额头，“但比忘记你，轻一点。”
5
我想吻他。
身体比记忆诚实。
踮脚瞬间，整个实验室灯管爆裂，镜面世界开始坍塌。
天花板坠落，却在中途停住，像被按下暂停键。
严浩翔眼神骤冷，把我护到身后。
“他来了。”
“谁？”
“回收我的人。”
走廊方向，传来皮靴踏碎玻璃声，节奏熟悉——
壁垒特遣队，张真源。
“躲起来。”
严浩翔推我进培养槽下方暗门，自己反身迎出去。
最后一刻，他回头，嘴唇动了两下，没出声。
我读得懂——
“别忘了我。”
门合拢，黑暗吞噬我。
外部，刀光与枪火交织，像除夕夜提前降临。
我抱膝缩在角落，听见自己系统重启的提示音：
【记忆格式化完成，当前完整度：31%】
名字、编号、任务……全被擦成空白。
却有一行字固执地浮出来，手写体，歪歪扭扭——
“向日葵会记得你。”
我攥紧那行字，眼泪砸在手背，烫出小片红。
黑暗尽头，一抹微光亮起，像有人替我守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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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壁垒档案（张真源手写）
【2187-09-27，04:05】
目标“镜主”携带“光斑”失踪，现场发现大量镜面碎片，拼成一句话：
“这次不分身了，我整个人都给你。”
建议：封锁 17 号实验区，等待进一步指令。
——记录人：张真源
备注：贺峻霖要求入梦追踪，我批准了。
因为，我也想知道，梦里会不会有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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