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站在西侧场地围栏外，手心全是汗。手机还在震动，这次没看就按掉了。日程表在口袋里硌得慌，像是催着我往前走。
晨雾比东侧更浓，连带把这片场地笼得像个鬼屋。铁网锈迹斑斑，有几处已经弯折出缺口。我钻进去时袖口刮到铁刺，布料撕裂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远处主训练场的击球声一阵阵传过来，反而衬得这边死寂。地上杂草疯长，踩上去会发出沙沙响动。我尽量挑着干净的地方走，可还是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差点摔倒。
储物间就在场地尽头，门半开着，像张开的嘴。木板缝隙里透出几缕阳光，在地上划出道道白线。风一吹，门轴发出吱呀声，跟猫叫似的。
我想起幸村说那句话时的眼神。“你会遇到更好的选手。”那时他靠在病房窗边，雪落在睫毛上。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手冢水瓶上的便签又浮现在眼前：“小心他们”。是谁？立海大？还是……别的什么人？
正午的太阳终于刺破云层，阳光照在门上，照出门缝里露出的一角红漆。那是旧球拍的颜色，我记得这种红——龙马第一支球拍就是这个颜色。
手指刚碰到门板，腐朽的木头就簌簌掉下碎屑。我屏住呼吸往里探头，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像一场微型雪崩。角落里堆着几个录像带盒，标签都褪色了。地上散落着断了弦的球拍，有的甚至被劈成了两半。
我蹲下来翻找，手指突然碰到个金属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录像带。最上面那盒贴着胶布，模糊写着几个字：H.K.计划。
心跳突然加快。H.K.，手冢外套里的缩写，水瓶便签上的警告，还有日程表背面的标记。这些全都串起来了。
录像机在墙角，接线已经老化发黑。我把带子塞进去时手抖得厉害。屏幕闪了几下，画面突然亮起来。
“林小满，你太慢了。”南次郎的声音先传来，带着一贯的戏谑。镜头晃了晃，出现三个少年的身影。
龙马、幸村、手冢。他们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些，但都穿着现在的校服。三个人站成一排，背后是这片废弃场地。南次郎的声音继续：“如果她来了，计划就要提前。”
我的呼吸停住了。镜头转向某个文件，上面赫然写着“H.K.计划”几个大字。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只剩下滋啦滋啦的杂音。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急促而轻快，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我慌忙拔出录像带塞进口袋，躲进角落的杂物堆。箱子挪动时发出刺耳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进来，穿着立海大的制服。他径直走向录像机，动作熟练地取出什么东西。我又摸到口袋里的两份日程表——他的手在录像机位置停留了片刻，像是放了什么。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迹部的信息：“你已经太靠近了。”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迹部接送我上下学时的笑容，他车上昂贵的香水味，还有昨天他让我上车时说的话：“你手里拿着的，不是你应该碰的东西。”
阳光从门缝斜射进来，照在我脚边。我数着心跳等那人离开，直到储物间重新安静下来。走出去时眯起眼睛，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停车场上，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原地。我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走向与教室相反的方向。口袋里装着的录像带似乎重若千斤，压得我抬不起头。
\[未完待续\]我贴着墙根往前挪，鞋底碾碎的枯叶发出细响。储物间里飘出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像口生锈的老井。录像机后面那面墙有道裂痕，从上到下，像被什么利器劈出来的。
戴帽男人走后，我蹲在杂物堆里数了十下呼吸。手指摸到口袋里的两份日程表，一张边角卷起，是迹部那辆轿车上掉下来的。那天他递给我这张时，袖扣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墙角有个破纸箱，装着几支断弦的球拍。其中一支柄上缠着褪色的蓝丝带，和龙马现在绑在手腕上的颜色一模一样。我抽出最底下那盘录像带，塑料外壳边缘发黄，标签上印着日期：2005.7.13。
录像带塞进机器时发出干涩的咔哒声。屏幕亮起雪花点，接着画面突然清晰。这次只有手冢一个人，他站在网前，背后是漫天晚霞。镜头晃了晃，出现南次郎的声音：“记住你现在看到的，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我浑身发冷。手冢握着球拍的手慢慢收紧，镜头外似乎有人说话。他的表情变了，不是平时那个冷冰冰的脸。画面到这里又断了，换成刺耳的杂音。
储物间突然响起铃声。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是来电。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但铃声让我想起一件事——上周去迹部家做客时，他书房传出过同样的铃声。
接还是不接？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接听”键，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铃声还在响，一声比一声急。最后一声响起时，我看见窗外闪过一个影子。黑色制服的下摆，和刚才那人的一模一样。
我按下关机键，屏黑的瞬间听见门轴吱呀作响。这次不是风。储物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露出半截网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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