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靠在墙上喘气，脚踝伤口的血还在往下滴。怀表指针疯狂旋转，在地上投出歪斜的影子。龙马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手里握着网球拍。
“你撑得住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我知道他看不见，于是又补了一句：“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脑勺。
“我曾是Heart King计划的执行者。”他说，“我负责观察你，确认你是否具备‘自主情感模块’。”
我手指抠紧地面，指甲缝里渗进碎石子。
“那你现在……是在骗我？”我声音发抖。
他摇头，声音更低了：“我不确定我对你的情感是不是程序设定的……但我选择相信它。”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转过身来，蹲下来看着我：“你信我吗？”
我想了想，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头笑了：“谢谢你。”
我们谁都没再说话。怀表嗡嗡震动，指针指向一条向下延伸的走廊。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吧。”
我们走进那条走廊。两边是透明玻璃舱室，里面漂浮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们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龙马伸手碰了碰玻璃，舱里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你的记忆回廊。”龙马低声说，“每一格都是你可能成为的样子。”
我走近一个舱室，看着里面的自己。她嘴角挂着笑，眼神温柔。我认得这个表情——那是我对迹部笑的时候。
我又走到下一个舱室，里面的自己满脸泪痕，像极了那天在器材室抱着网球拍碎片发抖的模样。
“我……真的有这么多面吗？”我喃喃。
龙马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空气突然扭曲，一道光幕浮现出来。
我看见自己和幸村坐在病房里。他脸色苍白，却笑着对我说：“你让我重拾了信心。”
画面一转，我又看见自己在校门口，迹部替我别上胸针：“下次见面，我带你去更高的地方。”
手冢递给我一瓶水，淡淡地说：“你来了。”
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但下一秒，画面再次变换。
我坐在一个控制台前，面前是红色按钮。
我没有犹豫，直接按下了它。
警报声响起：“毁灭程序启动！”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到玻璃舱上。
“这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龙马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墙上。
“你不是他们定义的你。”他说，“你是现在的你。”
我抬头看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也曾以为自己只是程序设定的存在。”
我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抬手替我擦掉眼泪，指尖在皮肤上留下温热的痕迹。
“谢谢你，龙马。”我说。
他苦笑：“希望这句话不是最后一次。”
金属门就在眼前，上面刻着“HK”字样，倒计时正在跳动。
龙马伸手触碰门框，蓝色电流瞬间缠上他的手臂。
“别回头，快走！”他声音变了调。
我猛地回头，看见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眼泛着机械般的幽蓝。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他断断续续地说。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咬牙，眼泪滑落，转身冲进门里。
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未完待续\]我撞在金属门上，膝盖传来钝痛。强光像液态水银般包裹全身，耳边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空气突然凝固。
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欢迎回家，林小满。”
我猛地抬头。这不是迹部的声音，不是手冢的，也不是幸村的。这个声音像是从我的记忆深处挖出来的，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
四周光影扭曲，我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教室里。黑板上写着“网球社招新通知”，粉笔灰在阳光里漂浮。课桌上的课本翻到一半，钢笔还留在那页的空白处。
是我高一的教室。
“你来了。”有人坐在我前排。
是迹部。他转过椅子，手指轻敲桌面：“我说过要带你去更高的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手冢抱着球拍走进来，朝我点头：“你来了。”
窗外飘进樱花，落在幸村递来的水瓶盖上。他说：“你来了。”
所有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播放错乱的录音带。我捂住耳朵，却发现他们的嘴唇还在动。
“你是现在的你。”龙马的声音混进来。
我浑身一颤。
教室开始融化，砖墙变成数据流，地板化作透明玻璃。我看见下方无数个自己——笑着的、哭着的、按下按钮的、握着网球拍的。
“你们到底想让我相信什么？”我对着虚空大喊。
没有回答。只有怀表的震动越来越急促，指针指向正前方。
一条新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墙壁上布满发光的线路，像是跳动的血管。
我往前走，脚底传来回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
尽头是一扇纯白的门。
我伸手触碰，门自动滑开。
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站着的少女穿着白色实验服，胸前别着胸针，锁骨下方隐约有青色纹路。她的眼神比我更冷静，嘴角带着我从没露过的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迹部，他都叫我“小满”。
因为那是他最初给我起的名字。
我后退一步，听见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响。
镜中人却笑了。
“游戏才刚开始。”她说。
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将我和她的世界隔开。
怀表发出刺耳嗡鸣，指针猛然停转。
我低头看表盘。
倒计时归零。
头顶的灯全部亮起，照亮墙上一行字：
**Heart King Project - Final Phase**
我闭上眼。
等再睁开时，手里已经握住了那个红色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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