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的药香混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在清晨的风里漫散开。
花灵坐在窗边,看着丫鬟将尹新月送来的清粥摆上桌,碧蓝色的眼眸里漾着一丝暖意。
“当家的,时当家派人送了信来。”福伯递过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
花灵拆开,信纸上游走着时希特有的冷峭字迹:有人昨夜动了钟表行的仓库,丢了一批刚到的西洋零件,手法与上次盗走鹿活草的人如出一辙。
指尖轻轻捏紧信纸,纸缘被掐出细微的褶皱。
花灵抬眼看向窗外,晨光正好落在院角的石榴树上,火红的花瓣却像是淬了冰。
“备车,去钟表行。”她起身时,粉色旗袍的裙摆扫过椅腿,带起一阵微风。
时希的钟表行藏在长沙城最热闹的巷子里,门面很大,却总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
时希正站在柜台后,指尖捻着一枚齿轮,紫色的旗袍衬得她肤色如雪,看见花翎进来,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才柔和了些。
“你来了。”
“仓库在哪?”花灵直奔主题。
后院的仓库门被撬得变形,地上散落着几个破碎的木盒。
时希指着墙角的阴影:“他们没动贵重的古董钟,只拿走了这批带暗纹的西洋零件——我查过,这零件的凹槽里能藏微型密信。”
花灵蹲下身,带着手套的指尖拂过地面的木屑,突然停在一块沾着紫黑色粉末的碎片上。
她捻起一点凑到鼻尖轻嗅,眉峰微蹙:“是夕绯那边的‘蚀骨散’,但掺了别的东西,气味淡了三成。”
“你的意思是?”时希心中有了猜测。
“有人想嫁祸给夕绯。”花灵站起身,眼底已凝起寒意,“汪家没这本事调制药粉,背后一定有老手支招。”
正说着,门外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毒夕绯掀帘进来,黑色旗袍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水渍,指尖缠绕的毒丝泛着冷光。
“时希的事我听说了。”她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柜台上,“这是我新配的‘显形水’,能让被蚀骨散掩盖的足迹显形,刚从梦艺那过来——她查到汪家最近和城外的黑风寨来往密切。”
花灵拿起瓷瓶,瓶身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一稳。
抬眼时,正撞见毒夕绯眼底的关切:“你脸色又差了,昨夜没休息好?”
“小事。”花灵避开她的目光,将显形水倒在地上。
随着一阵滋滋轻响,地面浮现出几串模糊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仓库后门。
“我去追。”毒夕绯指尖的毒丝瞬间绷紧。
“等等。”花灵拉住她,“黑风寨地势复杂,贸然过去会吃亏。”
她看向时希,“你让消息网盯着黑风寨的动向,我去趟艾珍的茶楼,她那里人多眼杂,或许能听到些风声。”
时希点头:“我让手下备车。”
“不用。”花灵已走到门口,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敢动我的人,总得让他们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