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传来风铃轻响，冰璃雪披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淡蓝色的旗袍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明明是初夏，她身上却总带着极北之地的冷意。
“黑风寨周围的冰脉有异动。”冰璃雪将一块冰晶放在桌上，里面冻着一缕黑色的雾气，“这是从山涧里捞的，能吞噬寒气。”
花灵看着冰晶里挣扎的黑雾，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种令人心悸的美：“他们想借阴气和冰脉的力量，重铸暗影祭坛。”
百年前，曼多拉就是靠这祭坛吸取仙境生灵的力量，如今竟有人想在这人间故技重施。
“十五那天，我们去‘拜山’。”花灵指尖轻点，冰晶突然炸裂，黑雾被淡金色的光芒瞬间净化，“正好，我也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毒夕绯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侧脸，忽然道：“你的身体……”
“死不了。”花灵打断她，语气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至少在解决这事之前，死不了。”
她转身往外走，浅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雨幕里。
冰璃雪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眼，藏住了眼底的心疼，指尖凝结出一片雪花：“需要我冰封后山吗？”
“不用。”毒夕绯收回毒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要亲手了结。”
巷口的雨越下越大，花灵走到马车旁时，发现尹新月正撑着伞等在那里。
藕荷色的旗袍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却依旧笑得明媚。
“我听福伯说你在这儿，就炖了锅姜茶来。”尹新月把保温桶递过来，眼神亮晶晶的，“刚从艾珍那儿学的，说是驱寒。”
花灵接过桶，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不在府里待着？”
“待着无聊嘛。”尹新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听说你们要去黑风寨？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会用枪！”
她说着，从腰间摸出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枪柄上还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是尹鸿给她的防身武器。
花灵看着那把手枪，又看了看她眼里的期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听话，待在花府。”
尹新月的嘴立刻撅了起来，像只受委屈的小兔子：“我不是累赘！”
“我知道。”花灵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的温度很轻，“但那里太脏，会弄脏你的裙子。”
尹新月愣了愣，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突然就红了脸，讷讷地说：“那……那我在家等你回来，给你炖鸡汤。”
花灵浅浅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脸上的温柔便淡了下去，指尖在袖中握紧了那枚银针刺——针尾的玫瑰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十五的月亮，该是血色的吧。她想。
而此刻的黑风寨，后山溶洞里，一个黑袍人正站在祭坛前，看着石台上跳动的黑色火焰，低声呢喃：“很快……很快就能让您苏醒了，女王陛下……”
火焰中，隐约映出曼多拉那张狰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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