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府时,天已擦黑。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残月挂在天边,给庭院里的芭蕉叶镀上了层冷光。
花灵刚踏进院门,就见尹新月披着件月白色的披风,正踮着脚往门口张望,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你可回来了!”尹新月眼睛一亮,小跑着迎上来,把食盒往她怀里塞,“我炖了鸡汤,加了点枸杞和当归,补气血的——夕绯姐姐说你最近耗神太多。”
食盒还带着温热,花灵低头看着她被夜露打湿的发梢,心里莫名一软,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怎么不在屋里等?仔细着凉。”
“屋里太闷了嘛。”尹新月仰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眼里,像盛了碎银,“我听福伯说,你们十五要去黑风寨?真的不带我吗?我保证乖乖的,绝不添乱。”
花灵没直接回答,只是浅浅的笑着,转身往正屋走:“先把汤喝了。”
尹新月赶紧跟上,像只小尾巴:“你就带我去吧?我爹以前教过我打枪的,准头可好了!”
正屋里,张启山和齐铁嘴已经在等了。
桌上摆着张黑风寨的地形图,齐铁嘴正拿着罗盘比划:“十五是阴月,子时阴气最盛,后山溶洞的入口在‘鬼爪崖’,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啊。”
张启山手指点在图上的一处标记:“这里是他们的粮仓,守卫最松,可从侧翼潜入。”
花灵放下食盒,拿起地形图细看,指尖落在溶洞深处的一个红点上:“这里是祭坛的位置?”
“没错,”齐铁嘴推了推眼镜,“我让人打听了,过山风最近天天往这儿跑,还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说是要‘献祭’。”
尹新月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图上的另一个点:“这里有条密道,是我小时候跟爹来这儿打猎时偶然发现的,能直通溶洞后方,就是有点窄,得弯腰走。”
众人都愣了。
张启山看向她:“你确定?”
“当然确定!”尹新月拍着胸脯,“那时候我还在里面藏过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呢!”
花灵抬眸看她,眼神里带了点探究:“你想跟着,就是因为这个?”
尹新月脸一红,小声道:“我……我就是不想你们冒险。”
齐铁嘴突然抚掌大笑:“天助我也!有这条密道,事倍功半啊!”
张启山也点头:“既然如此,带上她也无妨。”
花灵沉吟片刻,终是点了头:“但你必须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尹新月立刻笑成了朵花:“保证听话!”
夜色渐深,齐铁嘴和张启山陆续离开,屋里只剩花灵和尹新月。
尹新月帮着收拾碗筷,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银哨:“这个给你,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吹哨,我立马来救你!”
花灵看着那枚刻着梅花纹的银哨,指尖摩挲着纹路:“你不怕吗?”
“有你在,我不怕。”尹新月说得认真,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带着种孩子气的真诚。
花灵把银哨收好,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解毒丹,十五那天带上,以防万一。”
尹新月接过瓷瓶,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忽然凑近,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我回房啦!”
花灵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愣了一会儿,才笑了笑,眉眼弯弯。
窗外的残月似乎更亮了些,照得庭院里的芭蕉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