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几日,花灵的气色好了许多,虽仍需静养,却已能下床慢慢走动。
黑风寨的事已尘埃落定,张启山处理完后续事宜,便定下了归程的日子。
这日傍晚,花灵在院子里散步,晚风吹拂着衣襟,带着山间特有的清爽。
她走到廊下,正看见张启山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望着夕阳下连绵的山峦,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张启山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颔首:“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佛爷挂心。”花灵轻声回应,脚步停在廊柱旁。
张启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这个给你。”
花灵有些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玉佩,雕着简单的云纹,触手生温。“这是……”
“路上或许用得上。”张启山语气平淡,“这玉佩能安神,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花灵捏着玉佩,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底,她抬眸看向张启山,对方的眼神沉静,看不出太多情绪,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多谢佛爷,只是这份礼太过贵重……”
“不过是枚普通玉佩。”张启山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就当是谢你那日在溶洞的援手。”
花灵不再推辞,将玉佩小心地收好:“那便多谢佛爷了。”
这时,齐铁嘴摇着扇子从门里钻出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便笑着打趣:“哟,这夕阳正好,两位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尹新月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件披风,走到花灵身边给她披上:“傍晚风凉,仔细别再着凉了。”她瞥了齐铁嘴一眼,“八爷就知道打趣人,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早收拾妥当了!”齐铁嘴拍着胸脯,“我八爷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说着又转向花灵,“花当家,回去的路可不近,你身子弱,我特意备了些提神醒脑的香包,到时候给你带上。”
花灵笑着道谢:“多谢八爷费心了。”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护卫匆匆走来,在张启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启山听完,眉头微蹙,对众人道:“我去处理点事,你们先歇息吧。”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尹新月有些好奇:“出什么事了?”
齐铁嘴摸了摸下巴,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看佛爷的神色,怕是有什么变故。不过也别担心,有佛爷在,什么事都能摆平。”
花灵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望着张启山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玉佩。
回到房间后,花灵坐在灯下,将那枚玉佩放在桌上。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在玉佩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从溶洞的绝境到寨中的安宁,张启山的沉稳、尹新月的热忱、齐铁嘴的风趣,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起圈圈涟漪。
她自小因体弱,性子难免有些疏离,很少与人这般亲近。又因上一辈子的原因,除了时希等人,跟谁都走不到一块儿。
这次同行,虽历经凶险,却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只是归程已近,她与他们终究是不同路的人,分别之后,或许便再无交集了。
正怔忡间,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尹新月的声音响起:“花灵姐姐,你睡了吗?”
花灵起身开门,尹新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放在桌上:“睡不着,过来跟你说说话。”
她挨着花灵坐下,拿起一块苹果递过去,“明天就要走了,说起来,这几天在这儿虽然惊险,倒也挺难忘的。”
花灵咬了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是啊,挺难忘的。”
“回去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尹新月好奇地问,“若是没事做,不如来我家玩几天?我家在北平,可热闹了。”
花灵笑了笑:“回去还有些事要处理,等空闲了,或许会去叨扰。”
尹新月眼睛一亮:“那可说定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吃遍北平的小吃!”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尹新月才起身离开。花灵看着桌上的玉佩,心里那份莫名的不舍又清晰了几分。
她知道,明日启程后,这段特殊的缘分或许就会画上句号,但那些在绝境中相互扶持的温暖,却会永远留在记忆里。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归程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