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立海大的校门染成暖橙色时，花灵正与好友们往校门口走。
艾珍替她拢紧了薄外套的领口，时希拎着装着药和柳莲二送的那几本书的袋子，冰璃雪走在最外侧，不动声色地隔开往来的人群。
“今天风大，回去让厨房炖点姜枣茶。”毒夕绯侧头看了眼花灵被风吹得微红的鼻尖，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笃定，“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食材。”
梦艺帮花灵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轻声道：“刚才网球部那几个又来送东西，花草茶、笔记本……倒是比某些总想着抢你东西的人懂事多了。”
提到“抢东西的人”，几人都默契地皱了皱眉。
花灵轻轻咳了两声，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却没为太宰治辩解——她知道好友们的不满，源于那次太宰治硬要把她刚养好的花摘下来当书签时，她无奈又纵容的眼神。
“他们也是好意。”花灵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尖，“那本呼吸调节法，真田写得很认真。”
说话间，校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这是港口黑手党安排的车，每天准时来接她们回总部宿舍。
刚坐进车里，花灵就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艾珍凑过来，看着她打开盒子，里面的旧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中原中也送的那支钢笔，笔帽上的刻字被磨得发亮；福泽谕吉先生曾戴过的那枚贝雷帽徽章，边角还留着她曾经不小心磕出的小缺口。
“上次回去，中也前辈还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想带你去看新收的红酒。”冰璃雪看着那支钢笔，忽然开口，“他说有瓶1990年的波尔多，最适合你这种‘需要慢慢品’的体质。”
花灵笑了笑，把钢笔放回盒子里：“等这周周末吧，正好没什么事。”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乱步上次说想吃的和果子，我让厨房做了些，回去记得给他送去。”
“知道了。”时希应着，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武装侦探社那边刚发来消息，说太宰又在横滨港玩自杀游戏，被国木田先生追着打呢。”
毒夕绯嗤笑一声：“他就是闲的，最好让国木田先生多教训他几顿，省得总惦记着来烦你。”
花灵没说话，只是把丝绒盒子轻轻按在胸口，感受着那点微凉的重量。
车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
她想起曾经，中原中也总是把她护在身后，对着捉弄她的太宰治炸毛；想起乱步会把推理出的糖果偷偷塞给她，说“只有花灵配吃最甜的”；想起森鸥外第一次把她带回黑手党总部时，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车稳稳地驶入港口黑手党总部的地下车库，司机打开车门时，已经有侍者候在一旁，恭敬地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
走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脚步声被吸得很轻，只有花灵偶尔的轻咳声，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先去吃点东西，再喝药。”毒夕绯扶着她的胳膊，往餐厅的方向走，“厨房炖了燕窝粥，放了点桂圆，正好补气血。”
花灵点点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走廊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她纤瘦的身影上，像一株在夜色里静静舒展的、需要精心呵护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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