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重叠的古籍

血色"1"字烙在铁门上，像块正在渗血的疤。邵明明缩在唐九洲身后，偷偷往门里看，见周峻纬正把那枚小芯片往口袋里塞，手都在抖，忍不住小声问："周峻纬，那到底是什么啊？"

周峻纬没回头，只是从书架上抽了本没血色书脊的古籍，翻得飞快："没什么。"他声音硬邦邦的，齐思钧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转而蹲到郭文韬身边："刚才记忆共鸣看到的，能再说点吗？"

郭文韬闭了闭眼，试图抓住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可脑子里只剩片空白，连带太阳穴都突突地疼。"记不清了，"他摇摇头，声音发哑，"只记得'容器'两个字，还有...实验室的味道，像消毒水混着铁锈。"

蒲熠星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下郭文韬的额角。他的"空间感知"能力偶尔能触碰到别人的情绪波动，这会儿贴上去，只觉得一片冰凉的混乱——像有无数碎片在郭文韬的记忆里撞来撞去。"别想了。"他低声说，"先找线索。"

唐九洲这时举着块玉佩凑过来。是他脖子上挂的那块通灵玉佩，刚才铜铃响的时候，玉佩突然发烫，还映出个淡淡的影子，像本书。"它好像在指方向。"他把玉佩往书架那边递了递，玉佩的光果然往周峻纬手里的古籍偏了偏。

周峻纬手里的古籍是本《星轨纪要》，封面都磨掉了，书页上除了星图，还有些批注。他翻到中间一页时，突然停住——那页的批注是用两种笔迹写的，一种苍劲，一种娟秀，末尾都画着个小铃铛。

"这批注..."齐思钧凑过去看，突然"咦"了一声，"这娟秀的笔迹，和我奶奶给我的信上的好像。"他奶奶早逝，只留了几封信，他一直夹在日记本里。

周峻纬指尖敲了敲那苍劲的笔迹："这个，像我爸实验室里资料上的字。"他说这话时，声音低了些，右臂又往身后缩了缩，像是怕人看见什么。

蒲熠星没错过他这个动作，正想开口，郭文韬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看这页的星图。"郭文韬指着古籍里的星图，"和我们第一天被困时，天上的星星位置一样。"

第一天的夜空是红色的，星星排得歪歪扭扭，当时谁都没在意，只当是异空间的怪象。可这星图上的星星旁边，都标着小字："南宿三，北宿七，引星动则规则变。"

"南宿三，北宿七..."蒲熠星默念着，突然看向郭文韬。他们的名字里，一个有"南"，一个有"北"。他刚要说话，就听邵明明喊："快看手机！规则变了！"

众人赶紧摸出手机，原本的规则十三条下面，多了行新的字："规则十四：禁书区标记者需在未时前找到'共鸣古籍'，否则标记将升级为'追捕目标'。"

"共鸣古籍是什么？"唐九洲急了，玉佩又烫了下，这次映出的影子里，多了个"纬"字。

齐思钧突然看向周峻纬："刚才那芯片，是不是和'共鸣'有关？"他记得周峻纬之前提过，加拿大的实验室里，有能让记忆和物品共鸣的设备。

周峻纬攥着古籍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沉默了几秒，突然把右臂凑到齐思钧面前："帮我把袖子卷上去。"

齐思钧愣了下，伸手卷开他的袖子。周峻纬的右臂上，除了那片淡青色的疤，还有道新鲜的红痕，红痕中间，嵌着个小小的芯片——正是齐思钧刚才捡到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被按回了皮肤里。

"这是'记忆共鸣器'。"周峻纬声音很低，"加拿大实验室的东西，能让我和带记忆的物品共鸣。刚才碰铜铃，是想试试能不能触发它。"他顿了顿，看向那本《星轨纪要》，"这书里有我爸的记忆，也许...它就是共鸣古籍。"

郭文韬这时突然站起来，走到书架另一头，抽下本封面是深蓝色的书。书刚碰到他的手，他就"嘶"了一声，像是被烫到。"这本也有反应。"他把书递过来，书页上印着好多规则条文，旁边有行小字："破局者需知：规则可被感知，不可被轻信。"

蒲熠星接过书，指尖刚碰到纸页，脑子里突然闪过个画面——他小时候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他"空间感知太灵敏，是实验的意外产物"。他猛地抬头，看向郭文韬，正好对上郭文韬的目光。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原来他们的"能力"，都不是凭空来的。

"未时快到了。"邵明明突然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歪到西边，"我们得赶紧..."

话没说完，图书馆的灯突然全灭了。黑暗里，不知哪里传来脚步声，笃，笃，笃，像是有人在走楼梯，正往三楼来。

"是'管理员'？"邵明明的声音发颤。

周峻纬突然把《星轨纪要》往齐思钧怀里一塞："拿着！我引开它，你们赶紧找共鸣点！"他说完就往铁门跑，右臂的芯片在黑暗里闪了下微弱的光。

齐思钧攥着古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周峻纬！"

周峻纬回头，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笑了声："放心，我可是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