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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五世龙袍血

我和月老的十世孽缘

紫禁城的雪,总比别处落得更沉。

肖雨辰缩在冷宫的角落,身上的单衣挡不住彻骨的寒。太监刚用脚碾过他手里半块冻硬的窝窝头,啐了口:“废太子还想吃东西?等你那死鬼娘的忌日过了,就该给新主子腾地方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风雪卷着个瘦小的身影挤进来。是个穿青灰宫装的小宫女,怀里揣着个温热的食盒,见了他,眼睛亮了亮,像落进雪地里的星子。

“殿下,我给你带了热粥。”她声音压得低,却带着暖意,腕间一道极淡的红痕在冷光里闪了闪。

这是许林念,浣衣局最末等的宫女,因打碎了贵妃的玉簪,被派来冷宫当差。她总偷偷给这个被遗忘的废太子送吃的,看他冻得发紫的嘴唇,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肖雨辰起初是防备的,直到她蹲下来,用自己的袖口替他擦脸上的灰,指尖触到他冻裂的脸颊,带着小心翼翼的暖。“我叫念念,”她笑起来眼角有个浅浅的窝,“殿下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常来给你送吃的。”

他没说话,却在她转身时,攥紧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那是他在这冰冷宫墙里,尝到的第一口暖。

后来的日子,她成了他唯一的光。她会带他去冷宫后的小花园,摘还没被冻枯的兰草;会偷偷藏起御膳房的点心,塞给他时,自己的手冻得通红;会在他被太监打骂后,用偷偷攒的月钱买伤药,笨拙地给他上药,嘴里念叨着:“殿下以后会好起来的,会像龙椅上的人一样,没人敢欺负。”

他看着她腕间的红痕,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像小时候梦里那道跟着他的光。他把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枚狼牙佩塞给她:“这个给你,以后谁欺负你,就说是我的人。”

许林念把佩饰贴身藏着,红痕在佩饰下隐隐发烫。她不知道,这句“我的人”,成了日后剜心的刀。

三年后,先帝驾崩,肖雨辰在权臣扶持下复位,成了新帝。登基那天,他穿着沉重的龙袍,站在太和殿上,目光扫过阶下的百官,却在人群里找那个青灰宫装的身影。

他让人把她从浣衣局接来,封了才人。许林念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穿着华贵的宫装,却还是习惯性地想给他捂暖手炉,被他身边的太监拦住:“许才人,陛下是天子,岂能失了规矩。”

他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忽然觉得陌生。龙椅太凉,奏折太多,朝堂的尔虞我诈像淬了毒的冰棱,一点点冻住他心里的那点暖。他开始很少去她的碎玉轩,偶尔去了,也只是沉默地坐着,看她像从前那样给他缝补衣物,却再也说不出“我的人”那句话。

肖雨辰的帝位坐得不稳,前朝后宫都是眼线。秦风——如今的禁军统领,总在他耳边念叨:“陛下,许才人来历不明,恐是敌党安插的棋子,她给您的那碗安神汤,属下验出了微量的迷药。”

他起初不信,直到那天在她的妆奁里,翻出了一封写给敌国的密信,字迹是她的,盖着的却是敌党的印。信里说,待他熟睡,便可动手。

那晚,他去了碎玉轩。许林念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那枚狼牙佩,见他来,眼里的光像初见时那样亮:“陛下,我给您炖了汤。”

他没看那碗汤,只盯着她的眼睛:“这信,是你写的?”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却没辩解,只是把佩饰往他手里塞:“陛下,不是我……你信我……”

他挥开她的手,佩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龙袍的玉带硌得他心口发疼,他想起冷宫的粥,想起小花园的兰草,想起她腕间的红痕——原来那些暖,都是假的。

“念在你曾照顾过朕,”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寒光映着他冰冷的脸,“自绝,朕留你全尸。”

许林念看着那把匕首,忽然笑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陛下还记得冷宫的雪吗?那时你说……我是你的人。”

他的手猛地一颤,匕首差点落地。可秦风的话、密信的字迹、朝堂的压力,像无数只手,推着他往前。他想起自己受过的苦,想起龙椅的冰冷,想起不能再被任何人背叛。

“是你先背叛朕。”他说,声音冷得像冷宫的冰。

匕首刺进她心口时,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许林念倒在他怀里,身体轻得像片羽毛,指尖最后抚过他的手腕,那里,两道红痕隔着龙袍与血,终于贴在了一起。

“陛下……那信是假的……”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只是……想护着你……”

他抱着她,直到烛火燃尽,天亮了。碎玉轩的雪落了一夜,像极了那年冷宫的雪,只是这一次,再也没人给他送热粥了。

后来,秦风在敌党处找到了真正的密信,字迹是模仿的,印是伪造的。他跪在肖雨辰面前,求陛下降罪,却被他挥退。

肖雨辰成了史书上最冷酷的君主,勤政,多疑,再未立过皇后。他常常独自坐在碎玉轩,手里拿着那枚狼牙佩,上面沾着的血早已干涸,像他腕间那道红痕,红得发黑。

他总在梦里看见冷宫的雪,看见那个穿青灰宫装的姑娘,对着他笑,眼角有浅浅的窝。可他一伸手,摸到的只有龙袍上的冰冷,和心口那道永远填不上的疤。

轮回的风,吹过紫禁城的角楼,带着血腥气,吹向下一世。这一次,不是擦肩而过,而是他亲手推开了她,用最痛的方式,在彼此的魂魄上,刻下了更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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