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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戏台将

我和月老的十世孽缘

乱世的风,卷着黄沙,比无妄崖的雪更烈。

肖雨辰勒住马缰时,下颌的疤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副将秦风在身后禀报:“将军,城西庙会人多,恐有细作混在其中。”他“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喧闹的街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狼牙佩——这佩饰是他从尸堆里捡的,不知为何总贴身带着,佩角的磨损处,像被人反复摩挲过。

腕间的红痕藏在铠甲下,被汗水浸得发烫。他最近总做一个梦,梦里有座积雪的山崖,崖上有个穿粗布衣裳的姑娘,对着他哭,可他怎么也看不清脸。

戏台搭在城隍庙前,锣鼓声震得人耳膜发颤。肖雨辰本想绕开,却被台上一声清亮的唱腔勾住了脚步。

“辕门外三声炮响如雷……”

台上的刀马旦扎着靠旗,长枪耍得密不透风,脸上画着穆桂英的妆,眉眼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她转身亮相时,鬓边的珠花掉了一颗,滚到台角,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里,一道极淡的红痕在油彩旁若隐若现,像被胭脂晕染过的朱砂。

肖雨辰的呼吸猛地一滞,握枪的手攥得发白。这红痕……像极了他铠甲下的那道,像极了梦里姑娘腕间的那道。

“好!”台下喝彩声雷动。

那刀马旦谢幕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人群,恰好撞进他眼里。她的枪穗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烫到,脸上的表情僵了半瞬——这将军的眼神太烈,像无妄崖的冰棱,却又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让她心口莫名发紧。

她不知道,自己刚唱错了词。那句“保国家才把这征衣披”,本该唱得铿锵,却被她唱得发颤,像怕惊扰了什么。

戏班班主在后头催:“念念,快换妆,下一场《长坂坡》!”

念念?

肖雨辰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像咀嚼一颗被雪冻过的梅,又涩又烫。他翻身下马,想走近些,秦风却拉住他:“将军,营中急报,北狄又犯边境了。”

他回头望了眼戏台,那刀马旦已经钻进了后台,只留下靠旗的影子在布帘后晃了晃。风卷着黄沙掠过戏台,吹起台角那朵掉落的珠花,滚到他靴边。

“走。”他弯腰捡起珠花,塞进袖袋,翻身上马。马蹄声踏碎了锣鼓余音,披风扫过戏台柱,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痕,像没说出口的追问。

后台里,念念正解着靠旗,指尖却反复蹭着腕间的红痕。刚才那将军腰间的狼牙佩,让她莫名想起什么——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个人,把类似的东西塞在她手里,凉冰冰的,却带着暖意。

“发什么呆?”师妹春桃递过赵云的戏服,“班主说,刚才那将军盯着你看了半晌呢,该不会是想赎你吧?”

念念摇摇头,却在换衣时摸到袖袋里的东西——是枚磨得发亮的玉瓶,空的,瓶身上刻着半朵紫灵花。这是她被班主捡来时唯一的物件,她总觉得里面该装些什么,却想不起来。

夜幕降临时,肖雨辰已经在奔赴边关的路上。他摸出袖袋里的珠花,对着月光看,珠花的流苏上,缠着一根极细的红线,红得像血。腕间的红痕烫得厉害,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某个雪夜,他也曾这样攥着一枚玉佩,眼睁睁看着一个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而戏班后台,念念对着铜镜卸妆,无意间擦掉了手腕的油彩,露出那道红痕。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忽然想起小时候做的梦:梦里有艘摆渡船,有座冰窖,有个白衣人对着她摇头,说“大道无情”。

“师姐,发什么愣呢?”春桃进来送水,“刚有人捡到这个,说是你的?”

念念接过一看,是枚狼牙佩,佩角的磨损处,和她记忆里的那枚重合了。她冲出后台时,街上只剩黄沙漫天,远处的马蹄声早已消失在夜色里,只有戏台柱上那道灰痕,还在风里轻轻晃。

很多年后,北狄平定,肖雨辰成了护国大将军。他总在案头放着那朵珠花,偶尔摩挲,却再也没见过那个刀马旦。有人说,戏班在战乱中散了,有人说,那刀马旦在边关唱《霸王别姬》时,被流矢射中,临终前还攥着枚空玉瓶,瓶身上的紫灵花被血染红了。

他听了,只是把珠花攥得更紧,腕间的红痕与枪伤重叠,红得像戏台的胭脂,像无妄崖的雪,像第一世宫门外冻结的血。

而轮回的风,卷着戏文的残页,又吹向了下一世。这一次,他们依旧隔着家国与戏台,隔着未说出口的“认得吗”,擦肩而过。只有那道红痕,在彼此腕间,刻下越来越深的印记,等着某天,彻底唤醒所有被遗忘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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