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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六世:再见序幕

我和月老的十世孽缘

第六世

无妄阁的地牢永远弥漫着铁锈与草药混合的气味。

许林念跪在冰冷的石地上,额头抵着青砖,听着头顶老阁主枯树皮般的声音:“‘念’,明日三更,摄政王府,取肖雨辰的首级。”

她没抬头,只应了声“是”。喉间有些发紧,是昨夜刚换的“锁忆散”在起作用——这药能压下所有多余的情绪,却压不住腕间那道旧疤偶尔的发烫。她抬手摸了摸,疤痕从手腕缠到小臂,像条丑陋的蛇,是三年前为了抹去底下那道浅红印记,自己用匕首划的。可划得越深,那红痕越清晰,尤其是执行任务前,总会烫得像要钻进骨头里。

“他腕间有块红痕,像朵没开的花。”老阁主突然补充,声音里带着点诡异的笑意,“你见了,就知道该往哪下手了。”

许林念指尖猛地一颤。红痕?这两个字像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晃——雪地里,有人握着她的手腕,说“这是同心结,能护你平安”。可那影子转瞬即逝,只剩下药带来的钝痛。

她起身时,腰间的毒针囊轻轻撞在石壁上,发出细响。针囊最底层,藏着枚特殊的毒针,针尾缠着半片干枯的紫灵花瓣,是阁里特意为这次任务准备的。老阁主说,这花瓣来自忘川,能让死者魂魄无归处。

同一时刻,摄政王府的书房。

肖雨辰将密信凑到烛火前,橘色的光映着他眼底的寒意。信上画着个女子的侧影,标注着“无妄阁·念”,以及一行小字:腕有疤,善用毒针。

“又是无妄阁。”他低声嗤笑,将燃尽的信纸捏在掌心。灰烬顺着指缝落下,像极了五年前那场大火里飘飞的纸灰。那场火带走了他唯一的兄长,也让他从襁褓里带出来的狼牙佩,多了道焦痕。

佩身刻着的半朵紫灵花,被他摩挲得发亮。这些年,他总在梦里见到完整的花——有人捧着花盆对他笑,说“等花开了,我们就去江南”。可他派人寻遍天下,都没人见过这种花,直到上个月,太医院的老御医颤巍巍地说:“紫灵花……传说长在忘川边,和一种叫同心蛛的东西共生……”

话音未落,腕间突然热了起来。肖雨辰卷起袖子,那道浅红的印记正泛着微光,形状的确像朵没开的花。这痕迹打娘胎里就有,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清晰,尤其是在月圆夜,或是……预感有大事发生时。

“王爷,赏花宴的名单拟好了。”侍从在外禀报。

“知道了。”肖雨辰放下袖子,将狼牙佩塞回衣襟。他望着窗外的满月,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场宴,会来个“故人”。

次日清晨,许林念混在送花的队伍里,走进了摄政王府。

花篮最底层,藏着那枚缠了紫灵花瓣的毒针。她低着头,闻着满园的花香,却觉得胸口发闷。有个念头反复冒出来:这地方好熟悉,好像很多年前,她在这里种过花。

经过书房外的回廊时,一阵风卷着片玉兰花瓣,落在她手背上。她下意识地抬手拂去,腕间的疤痕突然烫了一下。抬眼时,正看见书房门口站着个穿月白常服的男子,正望着她这边。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肖雨辰觉得那女子的眼睛很熟悉,像在哪场梦里见过——湿漉漉的,带着点倔强,又藏着化不开的悲伤。他腕间的红痕突然跳了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下。

许林念则是心脏骤停。那男子的眉眼,和她偶尔在铜镜里看到的自己,有种说不出的相似。尤其是他望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腕间的疤痕烫得更厉害了,底下的红痕仿佛要冲破皮肤,和他腕间那抹隐约的红,缠到一起去。

“这花……新鲜吗?”肖雨辰先开了口,声音比他预想的要温和。

许林念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异样:“回大人,刚从园子里摘的。”

她没看见,自己花篮里那枝最大的牡丹,花瓣上正缠着一缕极细的银丝,顺着花茎往下,悄悄搭上了回廊的栏杆——而栏杆的另一端,肖雨辰扶着栏杆的手指上,那缕从狼牙佩里牵出的同心蛛丝,正缓缓游过来,与她的那缕,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轻轻碰了一下。

像两滴即将相融的血。

赏花宴午时开席,西花圃里攒了半城的权贵。许林念混在侍从中,端着果盘穿梭在花径间,眼角的余光却总不自觉往主位飘——肖雨辰就坐在那里,乌木椅上铺着暗纹锦垫,他指尖夹着枚白玉酒杯,没喝,只望着席间的歌舞,侧脸在花影里明明暗暗。

她按老阁主的嘱咐,该在他举杯饮酒时动手。毒针就藏在袖口的暗袋里,针尾的紫灵花瓣蹭着腕间的疤,每动一下,那疤就烫得更厉害,像有细针在往皮肉里扎。方才送花时撞见他的瞬间,那股熟悉感又涌了上来,甚至比清晨更烈——他扶着回廊栏杆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有层极薄的茧,竟和她偶尔在梦里摸到的、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渐渐重合。

“锁忆散”的药性被这阵烫意冲得晃了晃,她脚步顿了顿,果盘差点撞在假山石上。旁边的侍女忙扶了她一把:“姑娘当心!”

许林念扯出个生硬的笑,刚要应声,却听见主位那边传来动静。肖雨辰放下了酒杯,对身侧的侍从低声说了句什么,侍从点头退下,他随即起身,借着赏花的由头,往花圃深处的紫藤架下走。

那里僻静,只有几株晚樱,花瓣落了满地。

许林念的心跳骤然快了半拍。是机会。她悄悄落后两步,趁人不注意,指尖滑进袖口,捏住了那枚毒针。针身冰凉,针尾的花瓣却像吸了她腕间的热度,微微发暖。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跟过去,却见肖雨辰在紫藤架下站定,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身上,没有半分惊讶,倒像是……早知道她会跟来。

许林念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他挥了挥手,原本守在紫藤架附近的两个侍卫悄无声息地退远了,周遭瞬间只剩风吹花瓣的簌簌声。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腕间的月白袖口被风掀起一角,那道浅红的印记露了出来,在斑驳的光影里,真像朵没开的花。

“你方才在回廊上,”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飘到她耳边,“盯着我的手看了很久。”

许林念攥紧了毒针,指尖泛白:“奴婢不敢。”

“不敢?”肖雨辰笑了笑,弯腰捡起片落在石桌上的樱花瓣,指尖捻着转了转,“可你花篮里那枝牡丹,花瓣上的银丝,缠到了栏杆上。”

他没说“蛛丝”,只说“银丝”,却让许林念的后背猛地窜起一阵寒意。他看见了?他知道那是什么?

腕间的疤突然剧烈地烫起来,像是有团火在烧,连带着心口都揪着疼。有个破碎的声音在脑子里撞——“别碰那丝!碰了就解不开了!”是谁在说?是她自己吗?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躲回人群里,肖雨辰却往前迈了一步,恰好挡在她身前。他离得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熏香,是种清苦的药味,混着淡淡的狼牙佩的金属气,竟让她莫名地安定了一瞬。

“你腕间的疤,”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声音软了些,“是为了盖那道红痕,对不对?”

许林念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惶。老阁主说过,这是她的秘密,除了阁里的人,绝不会有旁人知道。

“我见过那道痕。”肖雨辰没等她问,又道,指尖捏着的樱花瓣落在石桌上,“在梦里。梦里有个姑娘,腕间也有这样的红痕,她总蹲在花地里浇花,说要等紫灵花开。”

紫灵花。

这三个字像块石子,砸进她被药物封死的记忆里,溅起一片细碎的涟漪。她好像真的见过这种花,不是针尾那半片干枯的,是鲜活的,紫色的花瓣上沾着朝露,有人替她把花插在发间,指尖蹭过她的耳垂,温温的。

“你是谁?”她忍不住问,声音发颤,连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没了方才的警惕,只剩茫然的试探。

肖雨辰看着她眼里的雾,喉间轻轻动了动。他想说“我是肖雨辰”,又想说“我是那个等你看花的人”,可话到嘴边,只成了一句:“我是肖雨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许林念的指尖一颤,毒针差点从掌心滑落。

“但你没动手。”他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袖口上,“方才在席间,你有三次机会靠近,都退了。”

风卷起满地樱花瓣,有片落在他的肩头,他没拂去。腕间的红痕还在发烫,那缕同心蛛丝大概正缠得紧,他能感觉到,有股微弱的力道,正把他往她那边拉——像过去每一世那样,不管隔着多少距离,多少遗忘,总会被这丝牵着,慢慢靠近。

许林念望着他,腕间的疤烫得快要裂开,底下的红痕像要冲破皮肤,和他腕间的那抹红连起来。她忽然不敢动了,既不敢往前,也不敢往后,只觉得这紫藤架下的风,这满地的花瓣,还有眼前这个人,都熟悉得让人心疼。

毒针在掌心硌得慌,可她却迟迟没能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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