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秋水榜

李玉璇一掌落空，心中惊疑更甚。能如此轻描淡写化解她攻势的人，武功修为绝对深不可测。再结合那标志性的鬼面具和提及“秋水榜”、“百晓堂”的言语，她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眼前这人，恐怕真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百晓堂堂主！

但她嘴上还是不肯轻易服软，撇了撇嘴：“就算你是百晓堂堂主，重开个秋水榜而已，至于劳您大驾亲自跑来跟踪一个小姑娘吗？这听起来更不像堂堂一堂主会干的事了。”

姬若风隔着面具似乎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若只是评鉴寻常美人，自然只需堂中探子记录即可。但若是可能位列秋水榜第一……值得本堂主亲自来看一眼。”他顿了顿，“毕竟，总得看看是否真能胜过当年那位‘独占三分绝色’的北阙皇后吧？”

这话虽然说得直接甚至有些失礼，但听在李玉璇耳中，却莫名地很受用。哪个少女不喜欢被人夸赞容貌？尤其是被百晓堂主这等人物认可可能“榜一”的潜力。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但还是努力绷着脸，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

姬若风也不多言，手腕一翻，掌心已然多了一枚非金非木、刻着复杂星纹的令牌，正是代表百晓堂至高权威的“百晓令”。

见到此令，李玉璇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她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啊！堂主大人，您既然掌管百晓堂，消息灵通，那我在天启城时您肯定也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没见您来评什么秋水榜？”

姬若风回答得异常直白，甚至有点“伤人”：“那时候你还小，就是个没长开、病恹恹的黄毛丫头，不够好看。”

李玉璇：“……”

她一时气结，差点把手里的桂花糕砸到那张鬼面具上！这人会不会说话！

看着她瞬间瞪圆的眼睛和气鼓鼓的表情，姬若风仿佛觉得很有趣，低笑了两声，才补充道：“何况如今重开秋水榜，也需要契机。你的画像只会留在堂中档案，不会轻易外传，放心。”

为了缓解这有点尴尬（主要是玉璇单方面觉得）的气氛，姬若风指了指巷子口：“站着说话累，找个地方坐坐？”

两人就近找了家清静的茶馆坐下。李玉璇要了壶花茶，姬若风只要了杯白水。

喝着茶，李玉璇想起远在天启的家人，便顺势问道：“堂主大人，您消息灵通，可知我母亲近来可好？我与家中通信，总是报喜不报忧，她想必也是如此。”

姬若风端起水杯，面具下的声音平稳：“心月姐姐很好，武功精进，剑心澄澈。银衣军侯也依旧……嗯，很有精神。”他似乎在斟酌形容词。

闲聊了几句家常，姬若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放在桌上推给李玉璇，语气带着点无可奈何：“喏，顺便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跑个腿。他来信总念叨钱塘的桂花糕，没想到是要托我给你带信。”

李玉璇挑挑眉，拿起那封信。信封上是熟悉的、带着点张扬意气的字迹——萧楚河。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小心地将信收好。

整个过程中，姬若风脸上的鬼面具始终未曾摘下，神秘感十足。

又坐了片刻，一杯水见底，姬若风站起身：“好了，茶喝完了，信也带到了，我也该走了。”

李玉璇作为晚辈，自然也连忙起身。

姬若风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回去吧，你那位药王谷的小神医朋友，该等急了。”说完，他也不等李玉璇回应，身形如同融入微风般，眨眼间便消失在茶馆门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玉璇站在原地，摸了摸怀里那封来自天启的信，又想起刚才那番奇特的遭遇和姬若风那句“可能榜一”的评价，心情有些微妙。

她摇摇头，提起桂花糕，也转身朝着白鹤药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