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裹着深秋的凉意,轻轻覆在璃月港的青石板上。钟离踩着薄霜走向往生堂,玄色长衫的下摆扫过凝结着露珠的草叶,水珠顺着布纹滚落,在石板上晕开细小的湿痕。他袖中揣着那枚青铜残片,指尖反复摩挲着符文凹陷处——昨夜城西典当行的暗格里,除了刻有“引秽符”的器物,还藏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卷上画着层岩巨渊深处的地形,某个标记点旁,竟标注着与残片相同的符文。
“钟离先生!你来得正好!”胡桃的声音像晨间清脆的鸟鸣,从往生堂门口传来。她穿着一身新浆洗的黑色短衫,领口绣着的往生蝶在晨光中泛着绒光,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从轻策庄买来的新鲜清心。“老孟说清心能净化秽气,我特意去采了些,你看能不能用在那些器物上?”她快步上前,竹篮递到钟离面前,梅花瞳里满是期待,鼻尖沾着一点白霜,像沾了碎雪的红梅。
钟离接过竹篮,指尖触到清心微凉的花瓣,那股熟悉的净化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低头看着花瓣上晶莹的露珠,像撒了一把碎星:“清心的净化之力温和却持久,若与岩元素结合,恰好能压制器物中的秽气。”他抬眼时,恰好看到胡桃耳尖冻得发红,便从袖中取出一枚温热的岩珀坠子——昨夜用自身神力温养过的,“把这个戴上,能挡些寒气。”
胡桃接过坠子,指尖触到岩珀的暖意,瞬间笑弯了眼:“先生你也太贴心了!比老孟那个只会煮姜汤的死板老头强多了!”她麻利地将坠子系在腰间,转身往院内走,竹篮晃动着,清心的香气在晨雾中散开,“对了,我今早听买菜的王婶说,层岩巨渊那边最近总传来奇怪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撞石头呢!”
钟离的脚步顿了顿,袖中指尖猛地攥紧青铜残片。层岩巨渊、地下异响、羊皮卷上的标记——这些线索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渐渐指向一个令他心惊的方向:愚人众的目标,或许不只是污染地脉,更是想通过“引秽符”唤醒沉睡在地脉深处的若陀龙王。他压下心头的波澜,跟着胡桃走进后院,晨光已穿透雾霭,将银杏叶染成金红,落在石桌上,像铺了一层细碎的宝石。
“我们先将清心碾碎,混合岩粉涂在器物表面。”钟离取出木盒,打开时,那些刻有“引秽符”的器物在晨光中泛着暗沉的光,符文凹槽里还残留着黑色秽气,像凝固的墨汁。他拿起一枚青铜符牌,指尖蘸了点碾碎的清心粉末,缓缓涂在符文上——粉末接触到秽气的瞬间,竟发出细碎的“滋滋”声,符牌上的暗光淡了几分,像被晨光驱散的阴影。
胡桃蹲在一旁,学着他的模样涂抹粉末,动作却有些毛躁,粉末撒了一地:“这些符牌上的纹路真奇怪,弯弯曲曲的,像蛇在爬。”她皱着眉,指尖戳了戳符牌上的符文,“先生,你说这些纹路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比如……能召唤魔物的咒语?”
钟离的指尖停在符牌中央,那里有一道扭曲的符文,与若陀龙王封印处的地脉纹路有三分相似。他喉结微动,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这些符文是‘引秽符’的变种,不仅能吸引深渊残秽,还能与地脉产生共鸣。若将它们按特定顺序激活,恐怕会……”他没有说下去,却想起昨夜羊皮卷上的标记——恰好对应着若陀封印周围的地脉节点。
午后雾散,阳光变得炽烈起来。钟离借口“查证残片来历”,独自前往层岩巨渊方向。越靠近巨渊,空气中的地脉气息越浓郁,偶尔还能听到地下传来的沉闷响声,像巨兽在沉睡中翻身。他沿着废弃的矿道往里走,岩壁上渗出的水珠带着淡淡的硫磺味,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岩缝中漏下的阳光,像碎镜般晃动。
走到矿道深处,一处被碎石堵住的洞口引起了他的注意。洞口的碎石上残留着新鲜的爪痕,黑色秽气顺着石缝往外渗,与青铜残片上的气息一模一样。钟离抬手,岩元素顺着指尖流淌,轻轻推开碎石——洞口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微光,还传来低低的咒语声。
他屏住呼吸,贴着岩壁缓缓前行。通道尽头的空间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天然的地下寒潭,潭水泛着幽蓝的光,像凝固的夜空。寒潭中央的石台上,几个穿着至冬服饰的人正围着一枚巨大的青铜鼎,鼎身上刻满了“引秽符”的符文,鼎下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秽气顺着火焰升腾,融入潭水上方的地脉裂缝中。
“按计划,明日月圆之时,激活所有引秽点,地脉裂缝就会扩大,到时候……若陀龙王就能醒了!”为首的人举起手中的权杖,杖头镶嵌的黑色宝石泛着诡异的光,“岩王帝君已死,璃月没人能阻止我们!”
钟离躲在岩石后,指尖攥得发白。潭水的寒意透过岩壁传来,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冰冷——愚人众竟真的想唤醒若陀,用深渊残秽控制这位地脉之主,届时整个璃月的地脉都会崩塌,万千子民将无家可归。他悄悄凝聚岩元素,准备突袭,却突然听到潭水传来“哗啦”一声响——寒潭中央的水面竟缓缓升起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形似巨龙,周身缠绕着深渊秽气,正是若陀龙王被污染的气息!
“快了……就快了……”影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狂暴,潭水剧烈翻腾起来,黑色秽气顺着地脉裂缝疯狂涌出。
钟离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不能再等了。若此刻不阻止,明日月圆,一切都将无法挽回。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神力压制到极致,只凝聚出一柄小巧却锋利的岩剑,如同猎豹般从岩石后冲出,直扑向石台上的至冬人。
“谁?!”为首的人惊觉,抬手就要释放秽气,却被钟离的岩剑刺穿肩膀。他惨叫一声,权杖掉落在地,黑色宝石摔碎在石台上,秽气瞬间紊乱。其他至冬人见状,纷纷扑上来,钟离却不慌不忙,岩剑在手中如同活物,每一次挥舞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能将敌人的武器击落,让他们失去反抗之力。
短短片刻,石台上的至冬人便被制服。钟离走到青铜鼎前,看着鼎下燃烧的黑色火焰,指尖凝聚出清心粉末与岩粉的混合物,轻轻撒在火焰上——火焰发出“滋啦”一声,瞬间熄灭,鼎身上的符文也失去了光泽,像被抽走了生命力。
他转身看向寒潭中央的黑色影子,影子因秽气紊乱而变得模糊,却仍在嘶吼着试图靠近地脉裂缝。钟离闭上眼,指尖结出一个简单的净化印,温和的岩元素与清心气息交织,如同细雨般洒向寒潭——影子在净化之力的包裹下,渐渐消散,只留下潭水恢复平静,泛着幽蓝的光。
钟离走到潭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玄色长衫沾了些秽气,发丝凌乱,却眼神坚定。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愚人众的阴谋远未结束,明日的月圆之夜,才是真正的考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权杖碎片,指尖摩挲着破碎的宝石,心中已有了计划:今夜,他需悄悄联系削月筑阳真君,告知若陀的危机;同时,还要让胡桃做好准备,用清心与岩元素,为璃月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当钟离走出矿道时,夕阳已将层岩巨渊的天空染成橘红。他望着远方璃月港的灯火,如同撒在夜幕中的星辰,心中默念:再等等,很快,你们就能真正守护这片土地了。他握紧袖中的青铜残片,转身朝着往生堂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融入暮色中,只留下寒潭深处,地脉轻轻跳动的声音,像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