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巨渊的余晖尚未散尽,若陀龙王的金色身影便已融入地脉深处。暗金色的龙鳞划过岩缝时,会留下淡淡的光痕,如同为地脉刻下守护的符文。钟离立于封印旧址,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光影,指尖仍残留着与若陀共鸣时的岩元素波动——那是跨越千年的盟约再次苏醒的温度,比任何神力都更让他安心。
“先生,若陀龙王此举,定能加速地脉净化。”削月筑阳真君走上前来,周身金芒已恢复几分,“只是愚人众残余势力仍在逃窜,其手中或还持有引秽符器物,需尽快追查,以防他们另寻地脉节点作乱。”
钟离点头,目光扫过远处被愚人众破坏的矿道——碎石间还残留着黑色秽痕,如同未愈合的伤疤。他弯腰拾起一块沾有秽气的岩石,指尖凝聚起清心粉末,粉末与岩石接触的瞬间,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秽痕如同积雪般消融。“愚人众既敢再次突袭封印,说明他们对璃月地脉分布极为了解,甚至可能藏有更详细的地脉图。”
两人正商议间,甘雨的通讯突然接入钟离的传讯玉符,声音带着急促:“钟离先生,削月真君,总务司收到急报——绯云坡的临时安置点附近,出现不明秽气,已有几位居民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
钟离心中一沉,与削月真君对视一眼,立刻朝着绯云坡方向疾驰。沿途的景象尚带着灾厄后的痕迹:城西的临时棚屋整齐排列,却仍有几处断壁残垣;吃虎岩的粥棚前,卯师傅正带着伙计给居民盛粥,看到钟离匆匆而过,还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未察觉异常。
抵达绯云坡时,空气中已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临时安置点的居民们大多聚集在空地上,脸上带着恐慌,几位身体虚弱的老人正靠在棚屋旁咳嗽,嘴角竟泛着淡淡的黑痕——是秽气侵入体内的征兆。胡桃正带着往生堂的伙计撒清心粉末,看到钟离到来,立刻迎上来:“先生!你可来了!这秽气来得蹊跷,明明安置点周围都撒过清心粉,却还是挡不住!”
钟离蹲下身,指尖拂过一位老人的手腕,能清晰感知到,老人体内的秽气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地底渗出——绯云坡下方,竟藏着一条未被发现的地脉支流!他抬头望向安置点中央的古井,井口正泛着微弱的黑气,秽气正是从井中涌出,顺着土壤蔓延至整个安置点。
“井底连通着地脉支流,秽气从地脉中渗出,清心粉末只能暂时压制,无法根除。”钟离起身,对甘雨说,“立刻组织居民撤离至玉京台广场,同时派千岩军封锁古井周围,禁止任何人靠近。”
甘雨立刻应下,转身组织撤离。胡桃看着古井中不断涌出的黑气,皱眉道:“难道又是愚人众搞的鬼?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地脉支流?”
“恐怕不止如此。”钟离走到古井旁,俯身查看井壁——石壁上竟刻着几道细微的符文,与引秽符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隐蔽,“这些符文是预先刻下的,能缓慢引动地里的秽气,显然是愚人众早有预谋。”
就在这时,若陀龙王的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摩拉克斯,绯云坡下方的地脉支流中,藏着大量引秽符器物,且与其他地脉节点相连,若不尽快清除,秽气会顺着支流蔓延至整个璃月港!”
钟离心中一凛——愚人众竟在璃月地脉中布下了如此密集的“暗棋”!他对削月真君说:“真君,烦请你协助若陀,从地脉内部清除器物;我与胡桃留在地面,净化井中秽气,防止其扩散。”
削月筑阳真君颔首,周身金芒闪烁,纵身跃入古井,顺着地脉支流前往支援若陀。钟离则从袖中取出琉璃百合玉佩的碎片,将其与清心粉末混合,凝聚成淡金色的净化光团,缓缓投入井中。光团与秽气碰撞的瞬间,井中传来“滋啦”的声响,黑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井壁上的符文也渐渐失去光泽。
胡桃提着羊角灯,站在钟离身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先生,你说愚人众会不会还在附近?他们布下这么多器物,肯定还想搞更大的动作。”
钟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心神沉入地脉——他能感觉到,若陀与削月真君正在地脉中快速清除器物,秽气的浓度在不断降低;但同时,一股陌生的、带着冰冷恶意的气息,正从绯云坡西侧的废弃仓库方向传来,如同蛰伏的毒蛇,盯着他们的动向。
“小心!”钟离突然低喝一声,拉着胡桃向后退去。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废弃仓库方向射来,直扑古井!光柱中蕴含着浓郁的秽气,与引秽符的力量如出一辙,显然是愚人众的埋伏!
“哈哈哈!你们果然在这里!”一个穿着至冬服饰的男人从仓库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权杖,正是之前在城西见过的愚人众首领,“摩拉克斯已死,璃月无人能挡我们!今日,我便用这地脉秽气,彻底毁掉璃月!”
钟离的瞳孔微微收缩——对方竟识破了他的身份?还是单纯的口误?他没有时间细想,抬手凝聚出岩盾,挡住黑色光柱。光柱与岩盾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岩盾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痕,秽气顺着裂痕蔓延,试图侵蚀他的神力。
“先生!”胡桃抬手召唤往生蝶,黑色的蝴蝶如同利刃般冲向愚人众首领,却被对方用权杖挡开。首领冷笑着,抬手召出几头魔物,朝着钟离与胡桃扑来,自己则趁机冲向古井,想要再次激活井中的秽气。
钟离不慌不忙,指尖凝聚出岩刺,将魔物一一刺穿。他看着愚人众首领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明悟——对方的目标并非古井,而是地脉中的若陀!他们想通过激活秽气,干扰若陀的净化,甚至再次控制他!
“若陀!小心!”钟离对着古井喊道,同时身影如箭般冲向愚人众首领。首领反应极快,转身用权杖朝着钟离挥去,黑色的秽气如同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臂。钟离强忍蚀骨的疼痛,抬手凝聚出岩剑,精准地斩断了首领的权杖,黑色宝石摔落在地,瞬间碎裂。
首领失去权杖,脸色骤变,转身想要逃跑。胡桃立刻甩出净秽符,符纸燃烧着淡金色的火焰,将首领的退路封锁。钟离上前一步,掌力凝聚,拍在首领的肩膀上,将其制服。
“说!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有多少引秽符器物藏在地脉中?”钟离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掌心的岩元素紧紧锁住首领的经脉,让他无法动弹。
首领脸色惨白,却仍咬牙顽抗:“你们……赢不了的……女皇陛下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璃月……终将毁灭……”
就在这时,地脉中传来若陀的龙吟,带着胜利的喜悦:“摩拉克斯!地脉中的器物已全部清除,秽气也已净化!”
钟离心中一松,看向被制服的愚人众首领,眼中满是冷意:“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他抬手召来千岩军,将首领押走,“把他交给总务司,严加审讯,务必问出愚人众的所有阴谋。”
千岩军将士应下,押着首领离去。胡桃走到钟离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秽痕,担忧地说:“先生,你受伤了!快用清心粉末处理一下!”
钟离点点头,接过胡桃递来的粉末,轻轻涂抹在秽痕上。粉末与秽气接触的瞬间,传来轻微的刺痛,秽痕渐渐消退。他抬头望向古井,井中已不再有黑气涌出,地脉的震颤也彻底平息,空气中的硫磺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心的淡香。
夕阳的余晖洒在绯云坡上,将安置点的棚屋染成暖金色。居民们在千岩军的护送下,陆续返回安置点,脸上的恐慌被安心取代。钟离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望向地脉深处若陀与削月真君的方向,心中知道,这场与愚人众的较量,他们已占据上风;但他也清楚,愚人众的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支撑,这场守护璃月的战斗,尚未结束。
夜色渐深,绯云坡的灯火次第亮起。钟离与胡桃并肩走在返回往生堂的路上,羊角灯的光芒在青石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晕。胡桃看着钟离苍白却坚定的侧脸,轻声问道:“先生,你说我们最终能彻底打败愚人众吗?”
钟离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如同璃月子民眼中的希望。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会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守住地脉,守住这份人间烟火,无论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克服。璃月的未来,终将由我们自己守护。”
胡桃看着钟离眼中的光芒,用力点头。夜风拂过,带着清心的淡香,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只留下绯云坡的灯火,如同守护的星辰,照亮着璃月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