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的光

林砚的秘密除了天台，还有美术教室。每周三放学后，他会在这里待到天黑，画那些不敢让人看见的画——大多是江熠的侧影，在篮球场上跳跃的弧度，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甚至是那天雨夜里淋湿的肩膀。

这天他正对着画板发呆，门锁突然咔哒响了。林砚手忙脚乱地把画纸翻过去，江熠已经推门进来。

“原来你躲在这儿，”江熠手里拿着个纸袋，“阿姨让我给你送的点心。”

林砚的心跳差点蹦出来，幸好翻过去的画背对着门口。他接过纸袋，指尖碰到江熠的手，烫得像被火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了你同桌，”江熠扫视着画室，目光落在翻扣的画板上，“在画画？”

“嗯，随便画画。”林砚挡在画板前，后背都在冒汗。

江熠没再追问，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上次联赛……我看见你了。”

林砚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在最后一排，”江熠转过身，夕阳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我投进最后一个球时，看了你那边一眼。”

林砚的脸瞬间烧起来，像被戳破的气球，连呼吸都乱了：“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江熠走近一步，声音很轻，“怕我笑你？”

“不是……”林砚攥紧衣角，“你那么厉害，身边那么多人……”

“可我想让你来看啊。”

这句话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林砚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抬头，正好对上江熠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藏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认真得让人心慌。

江熠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画板上：“画的什么？不能看吗？”

林砚的心跳快得要炸开，正想找借口，江熠已经绕到了他身后。他看见画纸上自己的侧脸，是上次在天台啃西瓜时的样子，连唇角沾着的西瓜汁都画得清清楚楚。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麻雀在叽叽喳喳。林砚的脸像被泼了滚烫的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画得挺好。”江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笑意，“比我本人好看。”

林砚猛地转身，撞进江熠怀里。少年的胸膛隔着薄薄的校服，传来温热的心跳，比他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