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会付出远多于他想象的赌注的豪赌,而结果只有渺茫的胜算与未知的奖品。
停雁不会愿意在这上面下注。
但无论停雁愿不愿意去做些什么,愿不愿意去下注,这些如百花般繁杂的思绪,还是影响到了他,至少是在排练的时候。
当他专注之时,排练的时间快如飞沙。而现在,他觉得他等排练就像蜗牛在跑马拉松,长的令人绝望,就像永远没有尽头。
他也说不清,等排练结束,到底是在等什么。
坐思千山云雨来,绪起百花傍河开。
排练结束后,停雁一个人静坐在排练室旁,静静地想一些没有主题的事。
乱得就像那迷人眼的百花,草丛里穿梭的毒蛇群,湖底搅起的污泥。
不是如天空般的无边无际,亦非如云般的自由,只是乱而已。
心乱如麻,也不过如此。
因为要拿放在停雁家的书包,肘子和临镜自顾自地走着。
“在昏黄灯光下的街道上走着,在下弦月的清辉下走着,在古诏河的桥上走,在古诏河水里的暗波里走。”临镜似乎要展示自己的文笔,张口说道。
然而他这句话是有问题的。
走过了桥,两人方发觉,停雁并没有跟上来。没跟上便没跟上吧,两人依旧聊着天,只是由走路变成了坐着。
聊着聊着,肘子发现了一个问题,刚刚临镜的那段排比中的问题:现在是农历上两个月相交的一天,所以今天是看不见的新月。
新月当然在那里,只是看不到而已。肘子用并不委婉的方式向临镜指出了这点,并完全没有赞许之意地说:“你没有排比的能力就不要张口就来。”
月当然是有的,只是看不到而已。
初一的新月,孤独地在空中转着,没有一丝云作伴。
夜空里不是没有明亮的星,只是它们没有出现在本就几乎看不见的月亮周围。
新月总是黯淡的。
独行的停雁,胡思着在路上走着,没有一个人作伴。
路前方不是没有等他的人,只是他们都只是在路的前方等而已,并不会回过头来找他。
但停雁毕竟不是总是独行的。肘子和临镜等到了停雁,三人便一起走向停雁家。
路上,肘子提到:“啊,停雁呐,我一个不小心看到了,你好像拉了拉人家秋曈的手,然后就魂不守舍的了。”
临镜也接到:“是啊。而且人家还好像没多大意见的样子。”
停雁争辩道:“不是,我是看你和梓纾在那里甜蜜表演,情不自禁才那样的。”
肘子悠悠地说到:“情不自禁,好一个情不自禁啊。”战火没烧到他身上,那拱火就是第一要务。
这下就不得不把战火引到这里了。
“那你女儿呢?”
这是肘子初二时不懂事开的玩笑。
当时他和徙苇作为同桌,同桌间有矛盾是正常的。
解决矛盾的方法有很多,而肘子又是个很软弱的人,所以有矛盾只能肘子自己受着。
然后肘子就会开始精神胜利,说自己这是让着自己的女儿。
这是个很无礼的说法,但毕竟当事人没有反对,所以肘子就这样叫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