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寒源追凶

契诃夫的靴底在三号反应堆检修通道的金属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回响，与应急灯的嗡鸣交织成一种令人心紧的节奏。他再次俯身，盯着那枚与管壁冻成一体的冰锥，指尖在手套里蜷缩成拳。

“把冰锥完整取下来，送去法医部。”他对身后的探员下令，“重点检测冰的成分，还有……冰锥内部是否残留异常的能量反应。”帝国的取暖反应堆采用的是改良型地核热能引导技术，理论上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定向速冻”的现象，除非有人在能量引导装置上动了手脚。

回到安全局办公室时，桌上已堆起了厚厚的文件。安德烈的生平、能源部近半年的反应堆运行记录、三号反应堆的设计图纸，还有一份标注着“绝密”的名单——那是昨晚所有接触过三号反应堆控制系统的人员。

“组长，有发现。”年轻探员科瓦奇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昨晚八点十七分，也就是安德烈进入检修通道前五分钟，三号反应堆的中央控制系统收到了一条加密指令，临时关闭了通往检修通道区域的蒸汽阀门。发送指令的IP地址……指向能源部内部服务器，但权限等级极高，查不到具体操作人员。”

契诃夫猛地抬头：“权限高到什么程度？副部长级够不够？”

“不够。”科瓦奇摇头，“至少是部长，或者……更高层。”

窗外的风雪又大了几分，拍打在防弹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契诃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能源部大楼的轮廓。那座灰色的建筑在风雪中像一块冰冷的墓碑，而现在，它的阴影里似乎还藏着更冷的秘密。

“去查安德烈最近的通讯记录和行踪。”他沉声道，“特别是他收到‘异常压力波动’报告的来源，还有他来三号反应堆前，见了谁。”

科瓦奇刚要转身，契诃夫又补充道：“另外，调阅三个月来所有反应堆的‘异常报告’，我要知道，这‘波动’是第一次出现，还是早已埋下的伏笔。”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反应堆图纸，手指在“能量引导矩阵”的标注上划过。那是整个取暖系统的核心，一旦被人为干预，足以让滚烫的热能瞬间转为致命的严寒。安德烈死在了他最熟悉的领域，凶手显然对反应堆了如指掌，甚至可能……就藏在能源部的温暖办公室里，隔着风雪，欣赏着自己用寒冷织成的罗网。

调查，才刚刚开始。而那枚冰锥里冻结的，或许不只是水汽，还有足以让整个帝都震颤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