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结界时,洛云裳正缩在木屋角落的草堆里,怀里紧紧抱着不白。昨夜白衣人将他拉到木屋时,后背被树枝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一动就牵扯着皮肉发紧。她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心里还在打鼓——那个白衣人虽然没再凶她,可他冷硬的眼神总让她莫名心里发怵,连称呼都不知道该叫什么,只能在心里偷偷叫他“白衣人”。
“吱呀”一声门响,洛云裳瞬间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刺猬。白衣人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里面盛着半盆温水,还放着一块干净的布巾和一小碟草药糊。他将木盆放在桌边,声音比昨夜柔和了些:“过来上药。”
洛云裳犹豫着没动,指尖紧紧抠着草堆里的枯枝。她怕疼,更怕和他靠得太近。怀里的不白似乎看出她的不安,用小脑袋轻轻蹭着她的下巴,发出软糯的呜咽。
白衣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布巾浸了温水,转身时脚步放得极轻:“伤口不处理会发炎, 到时候会很疼的。”他没强迫她,只是将布巾递过来,“自己能擦吗?”
洛云裳看着他手里温热的布巾,又摸了摸后背火辣辣的伤口,最终还是慢吞吞地站起来,接过布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颊悄悄发烫。她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谢。”连称呼都没敢加,怕叫错了惹他不高兴。
她背对着白衣人,小心翼翼地解开破烂的衣衫,露出后背纵横交错的擦伤,最深的一道还在渗着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白衣人的目光落在伤口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自己来就好。”洛云裳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拿起布巾往背上擦,可胳膊够不着伤口最深处,布巾一碰到破皮的地方,她就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衣人沉默地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布巾:“别动,我来。”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温热的布巾轻轻擦过伤口周围的泥土,洛云裳起初还紧绷着身子,可他的动作意外地轻柔,没让她觉得太疼,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混合着药草的味道,竟让她莫名安心。只是依旧拘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心里反复琢磨:该叫他什么呢?先生?仙师?还是……
“忍一下。”白衣人拿起草药糊,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落在伤口上。草药刚碰到破皮的地方时有些刺痛,洛云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白衣人察觉到她的僵硬,动作放得更轻了,指尖偶尔碰到她未受伤的皮肤,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白蹲在一旁,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在给洛云裳打气。洛云裳看着脚边乖巧的小狼崽,心里的恐惧淡了些,反而觉得此刻的安静有些奇妙——这个冷冰冰的人,居然在耐心给她上药。
上好药,白衣人拿过一件干净的素色外衫递过来:“换上这个,你的衣服该扔了。”那是件宽大的男式外衫,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显然是他自己的。
洛云裳接过外衫,脸颊更烫了,低着头小声道:“谢谢您。”依旧没加称呼,抱着衣服躲到里间的屏风后,换衣服时才发现,后背的伤口被草药糊盖住后,果然不那么疼了。 身体也舒服了许多。
等她换好衣服走出来,白衣人已经收拾好了木盆,正站在门口看风景。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宽大的外衫套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却衬得她眉眼愈发清秀。他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跟我走。”
洛云裳赶紧抱起灰影跟上,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角落里的草堆,那里还留着她昨夜蜷缩的痕迹。白衣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以后不用再睡草堆了。”
走出木屋,清新的灵气涌入肺腑,洛云裳深吸一口气,感觉后背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白衣人走在前面,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开口:“我叫林玄墨。”
洛云裳愣了愣,没料到他会突然自报姓名。林玄墨……这个名字在舌尖打了个转,让她心里莫名一动,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赶紧应了声:“哦……林、林仙师。”终于找到称呼,她松了口气,声音都轻快了些。
林玄墨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比刚才慢了些,像是在等她跟上。洛云裳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后背被妥善处理的伤口,心里的戒备悄悄松动了些——原来他叫林玄墨。或许,他没那么可怕?至少他没让她的伤口烂掉,还给了她干净的衣服穿。\(^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