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云裳,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她生得也算周正,柳叶眉细细描画过,眼尾微微上挑,只是常年带着骄矜神色,让原本温和的眉眼添了几分刻薄。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在阳光下泛着假白,反倒不如云裳素净的小脸耐看。
“就是你这个野丫头?”少女开口,声音尖利刺耳,像指甲划过琉璃,“穿得跟个乞丐似的,粗布衣衫洗得发白,头发上连支像样的簪子都没有,也配进青云宗?还敢占着林师兄的墨竹院,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云裳紧紧抱着不白,后背的伤口被她吓得隐隐作痛,却倔强地抬着眼:“我是林仙师带回来的,他让我住在这里。你是谁?没有经过允许就闯进来,不怕林仙师责罚吗?”
“责罚?”少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指着自己腰间的玉佩,语气越发傲慢,“看见没?宗主亲赐的流云佩!整个青云宗,除了长老,谁有我这待遇?林师兄见了我都要客气三分,你一个从断魂林里捡来的野丫头,也配提他?”
她突然伸手,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几乎要戳到云裳脸上:“林师兄就是心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回捡,也不看看配不配!我看你就是故意装可怜,想赖在青云宗不走,说不定还想攀附林师兄,做他的道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不白似乎听懂了她的恶意,猛地从云裳怀里蹿出来,对着少女的手狠狠咬去。“啊!”少女疼得尖叫出声,雪白的手腕上立刻留下两个血洞,鲜血滴落在石榴红的锦裙上,像绽开的红梅,格外刺眼。她身后的两名侍女立刻上前,一人扶住她,一人怒视着不白:“大胆畜生!敢伤我家师姐!”
“该死的畜生!”少女捂着流血的手腕,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像被激怒的毒蛇,“给我打死这野狗!竟敢咬我,我要扒了它的皮!”
一名侍女立刻抽出腰间软鞭,鞭子上缠着淡淡的灵力,带着破空声朝不白抽去。“不要!”云裳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在前面,软鞭“啪”地一声抽在她背上,伤口瞬间被撕裂,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鬓发。
“哟,还挺护着这畜生?”少女冷笑,看着云裳疼得发白的脸,嫉妒像野草般疯长,“林师兄就是被你这副可怜样子骗了!穿得破烂,长得却还算干净,是故意勾引人吧?知道林师兄心善,就装出这副柔弱模样博同情?我告诉你,在青云宗,光靠装可怜没用!”
她夺过侍女手里的软鞭,亲自扬起,鞭梢带着灵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张脸,林师兄还会不会护着你!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软鞭带着风声朝云裳的脸抽来,云裳下意识地闭眼,心里一片绝望。她能感觉到鞭风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鞭子上沾染的灵力气息。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落下,反而听见“铛”的一声脆响,像是金属碰撞。她睁眼一看,只见自己胸口的暖玉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软鞭被弹开三尺远,悬在半空微微颤抖。
少女惊得后退半步,盯着云裳胸口的暖玉,眼神又惊又妒:“这是什么破玉?竟有灵力护主?你一个野丫头,怎么会有这种宝物?该不会是偷来的吧?”她显然不信邪,再次挥鞭抽向暖玉,这次灌注了更多灵力,鞭梢带着凌厉的气势,比刚才更盛。
就在软鞭即将触到暖玉的瞬间,暖玉上的白光骤然变强,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在云裳胸口亮起,光芒柔和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力量。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软鞭竟被震断成两截,断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痕,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侍女手里的半截鞭柄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发出闷响,掉落在地时还在微微颤动。
云裳自己也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胸口的暖玉,白光在玉面上流转,那些复杂的纹路在光芒中越发清晰,像是有生命般缓缓移动。这暖玉是她醒来之后。带在身边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