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的金属壁传来一阵震动，像是有重物落在了上方。林砚舟三人屏住呼吸，听着头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是银狼佣兵团的人，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条捷径。
“得加快速度。”沈惊寒低声道，用短刀撬开通风管的格栅，“再晚一步，核心可能就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三人从通风管跳下，落在一间堆满废弃文件的休息室里。窗外传来变异生物的嘶吼，夹杂着几声枪响，显然外面正打得激烈。
“奇怪，”林砚舟捡起地上的弹壳，“是特制穿甲弹，不是玩家常用的型号。”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熟悉的身影跌了进来，反手将门死死抵住——是江辞和陆衍。
江辞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有些苍白，陆衍正用身体挡在他身前，手里的军用匕首滴着黑血，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是你们？”江辞看到林砚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看来我们的目的地一样。”
“你们也在找能量核心？”沈惊寒皱眉，“清除者和银狼佣兵团都在下面，现在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们已经去过了。”陆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核心不在量子容器里，被人提前转移了。”
江辞靠在墙上喘了口气，补充道：“转移核心的人，留下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张残破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标记——“紧急避难所”。
林砚舟接过地图，发现避难所的位置正好在研究所的地下五层，比能量核心原本的存放处更深。
“看来有人不想让核心落入清除者手里。”他分析道，“这半张地图，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银狼佣兵团老大的怒吼：“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不然老子炸了这破楼！”
陆衍眼神一凛，将江辞护在身后：“你们带着地图先走，我挡住他们。”
“不行。”江辞立刻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坚决，“要走一起走，你忘了我们说过什么？”
陆衍的动作僵住了。
林砚舟和沈惊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默契。苏晓晓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江辞紧紧抓着陆衍的手，脸上满是担忧。
“没时间耗了。”沈惊寒突然开口，指了指休息室的侧门，“那扇门通向下水道，能绕到地下五层。我们分两路，你们先走，我们殿后。”
江辞看着陆衍，陆衍也看着他，两人没说话，却像是已经达成了共识。
“保重。”江辞对林砚舟点头，拉着陆衍冲向侧门。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侧门的瞬间，一颗手雷突然从门外扔了进来，冒着白烟滚到陆衍脚边。
“小心！”江辞嘶吼着扑过去，想将陆衍推开。
但陆衍的动作比他更快。他猛地将江辞拽进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手雷，同时转身撞开侧门，将爆炸的冲击尽可能引向门外。
“轰隆——”
爆炸声震耳欲聋，烟尘弥漫了整个休息室。林砚舟和沈惊寒立刻扑过去关上主门，暂时挡住了外面的火力。
烟尘中，陆衍扶着墙站起来，后背的作战服被炸得粉碎，渗出血迹，但他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江辞。
“陆衍！”江辞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检查他的伤口，却被陆衍按住了手。
“我没事。”陆衍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他看着江辞，眼神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江辞，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江辞愣住了。
“从第一次在副本里遇见你，你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分给我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陆衍的声音有些发颤，后背的伤口显然在灼烧般疼痛，但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江辞的脸，“我不是你的保镖，也不是你的搭档。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让你活着，想和你一起活着离开这些鬼地方。”
他顿了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喜欢你，江辞。不是队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回现实世界，一起看一次真正的日出的那种喜欢。”
江辞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抓住陆衍的胳膊，声音哽咽：“你这个傻子……谁让你说这些的……”
“不说，怕没机会了。”陆衍笑了笑，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他，“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江辞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我愿意！陆衍，我早就愿意了！你这个笨蛋，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扑进陆衍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这个沉默寡言却永远护他周全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林砚舟和沈惊寒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休息室的爆炸声、门外的怒吼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了。
原来在这样的绝境里，真的有人愿意用生命做赌注，说出藏在心底的话。
“我们该走了。”沈惊寒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他别过头，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耳根微微发红。
林砚舟看着相拥的两人，又看了看沈惊寒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手腕上的羁绊手环，似乎比刚才更烫了些。
侧门外，硝烟弥漫。但此刻，至少有两颗心，找到了比生存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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