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尽，林砚舟已经扶着墙站起身。刚才清除者的最后一击震得他内脏发疼，手腕上的积分手环闪烁着红光——体力值只剩不到三成。
“他没追来。”沈惊寒检查着窗户边缘的痕迹，“好像故意放我们走。”
缩在角落的女孩叫苏晓晓，此刻终于缓过神，哆哆嗦嗦地从背包里掏出两支体力恢复剂：“这个……你们要不要？我只剩这个了。”
林砚舟接过药剂，发现是最低阶的那种（恢复10点体力），但此刻已是雪中送炭。他分给沈惊寒一支，自己拧开注射进手腕的接口。
“清除者为什么不杀我们？”苏晓晓咬着嘴唇，“他明明有机会的。”
沈惊寒擦拭着短刀上的黑血：“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的积分和羁绊技能让他觉得‘有趣’，所以不急着结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离研究所还有五公里，外面全是变异生物……”
林砚舟的目光落在实验室的墙壁上。刚才清除者劈碎的实验台后面，露出一块颜色略浅的瓷砖。他走过去敲了敲，声音发空。
“这里是空的。”他用刀尖撬开瓷砖，后面果然出现一个巴掌大的金属面板，上面有六个数字按键。
“密码锁？”沈惊寒皱眉，“副本里的隐藏通道？”
林砚舟盯着面板上的划痕——有三个数字的磨损格外严重：3、6、9。他尝试输入“369369”，面板毫无反应。
“可能和研究所的资料有关。”苏晓晓突然开口，“我之前在另一栋楼的档案室看到过旧报纸，说这个研究所是2073年6月9日建成的。”
207369。
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的瞬间，墙壁发出沉重的机械转动声，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尽头隐约有微光。沈惊寒点燃一支荧光棒（副本道具），率先走了进去：“跟着我，别掉队。”
通道两侧是浇筑的混凝土墙，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编号牌，从“B-01”一直延续到深处。林砚舟注意到，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标识——“生物样本储存区”。
“这里是研究所的地下通道。”他猜测，“可能是工作人员的紧急逃生路线。”
走了大约百米，通道突然出现岔路口。左侧的门楣上写着“样本库”，右侧则标着“主实验室方向”。
“走右边。”沈惊寒毫不犹豫，“能量核心大概率在主实验室。”
刚拐过弯，前方的荧光突然照到一团蠕动的黑影。那东西像融化的沥青，表面布满无数细小的眼睛，正堵住通道中央。
【变异体“腐融粘液”：等级C，特性：腐蚀性强，物理攻击无效。】
苏晓晓吓得尖叫一声，那团粘液突然加速涌来。沈惊寒立刻将两人往后拽，同时扔出一枚燃烧弹（从之前玩家尸体上捡的）。
火焰炸开的瞬间，粘液发出刺耳的嘶鸣，表面冒出白烟，但并未退缩。
“火没用。”林砚舟盯着粘液边缘的墙壁，“它在避开墙角的通风口。”
通道两侧的通风口正往外吹着冷风。他突然想起变异乌鸦血液的腐蚀性——这类生物通常怕低温。
“把你的液氮喷雾给我。”林砚舟对沈惊寒说。那是他们之前兑换的冷门道具（用于破解电子锁），没想到此刻派上用场。
沈惊寒立刻递过喷雾。林砚舟按下开关，低温白雾瞬间笼罩了粘液团。原本蠕动的黑影猛地凝固，表面结出一层白霜。
“快过去！”他拽着苏晓晓冲过冻结的粘液，身后传来冰层碎裂的声音，但那东西显然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通道尽头的门虚掩着，推开时迎面撞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一间圆形的控制室，中央的操作台闪烁着红光，地上躺着三具玩家尸体——胸口都有一道整齐的刀伤，是清除者的手笔。
“他来过这里。”沈惊寒检查着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林砚舟的目光被操作台的屏幕吸引。上面显示着研究所的立体地图，其中一个标记点正在闪烁——“能量核心存放处：地下三层，量子容器”。
更重要的是，地图上用红色线条标注了一条路线，终点是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入口。
“找到近路了。”他指着屏幕，“从这里下两层，穿过员工休息室，就能找到通风管。”
苏晓晓突然指着操作台下方：“那、那是什么？”
那里有一个嵌在地面的金属环，上面缠着半截染血的布条——布条上绣着一个银色的狼头图案。
沈惊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银狼佣兵团’的人。”
“你认识？”林砚舟问。
“之前在积分商城遇到过他们抢道具。”沈惊寒的声音冷了几分，“一群抱团欺负新人的渣滓，没想到也进了这个副本。”
话音刚落，通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野的笑骂声。
“老大，刚才那团粘液没追上吧？”
“怕个屁！等拿到能量核心，老子先把那清除者砍了喂变异体！”
“听说还有两个硬茬子也在找核心，正好一起解决，积分全归我们！”
沈惊寒握紧了短刀，对林砚舟使了个眼色：“躲进通风管。”
三人迅速掀开金属环，钻进狭窄的管道。刚盖好盖子，控制室的门就被踹开，五个穿着统一黑色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外套背后正是银色的狼头标志。
为首的刀疤脸看到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妈的，清除者这疯子下手真快。”
“老大，你看操作台！”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指着屏幕，“有人调过地图，是去地下三层的路线！”
刀疤脸冷笑一声：“正好省得老子找了。兄弟们，下去抓兔子！”
脚步声远去后，林砚舟才松了口气。通风管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银狼佣兵团有五个人，都是中阶玩家。”沈惊寒低声道，“硬拼我们占不到便宜。”
“而且清除者可能也在地下三层。”林砚舟补充，“现在是三方对峙的局面。”
苏晓晓突然抓住林砚舟的胳膊：“我、我好像听到……下面有声音。”
三人屏住呼吸，果然听到通风管下方传来微弱的机械运转声，还有……类似心脏跳动的“咚咚”声，沉闷而有力。
那声音，正来自地下三层的方向。
能量核心，恐怕比他们想象的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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