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教学楼拐角时,林江忽然停住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去买瓶水?”
余清清点头。刚走进店里,林江就径直拿起两瓶薄荷味的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余清清接过水时愣了下。
“猜的。”林江拧开自己那瓶,喝了一大口,“上次看你湿巾是薄荷的,理科生是不是都喜欢‘快速挥发’这种设定?”
夕阳把医务室的玻璃窗染成暖橙色,余清清跟着林江走进来的时候,校医正低头写病历。
“医生,帮他看看虎口的伤,刚才打球裂了。”余清清先开口,语气比平时略快些,目光落在林江渗着血丝的虎口上。
林江愣了下,刚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校医已经抬了头:“过来坐。”
他只好在诊疗椅上坐下,余清清就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那个小熊药盒。校医检查伤口时,她忽然插了句:“刚才已经用碘伏消过毒了,棉签是独立包装的,保质期到后年。”
校医挑眉看了她一眼,又转向林江:“小姑娘挺细心啊。伤口不深,但被汗水浸过,得再处理下,免得发炎。”
说着就拿起碘伏和纱布,余清清却往旁边让了让,没再伸手。林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递药盒时的自然,或许只是想先做个应急处理,该走的流程她一点没落下。
校医处理伤口时,余清清就靠在旁边的柜子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林江余光里能瞥见她的侧脸,睫毛被阳光照得透亮,完全没有平时低头走路时的拘谨。
“行了,这两天别沾水,别使劲。”校医把纱布包好,又叮嘱了几句。
“谢谢医生。”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又都顿了顿。
走出医务室时,林江忍不住笑:“你刚才跟报菜名似的,连棉签保质期都报了。”
“说明书上写的。”余清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盒,“医用物品的保质期很重要,就像实验器材的精度,差一点都可能出错。”
她说话时,晚风卷着夕阳的光掠过两人之间,林江忽然觉得,她的“周到”从来都不是刻意,而是像解物理题时画辅助线那样——每一步都有自己的逻辑,却又恰好落在让人舒服的节点上。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刚才在校医面前,你怎么不自己帮我处理了?”
“校医比我专业。”余清清抬头看他,夕阳落在她瞳孔里,亮得像碎金,“应急处理是备份方案,正规流程才是最优解。”
林江被她逗笑了,原来连帮忙这件事,她都分了“备份”和“最优解”。
余清清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他包扎着纱布的虎口上:“你的手……”
“小伤,不影响运球。”他晃了晃右手,故意把动作做得轻松,“而且有顾问在,万一再擦伤,不是还有备份方案吗?”
他特意加重了“备份方案”四个字,余清清听出他在调侃自己,却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