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晤,聘礼漫草原
三个月的时光,像科尔沁草原上掠过的风,快得让昭昀总忍不住摩挲发间的银铃——那银铃被她妥帖收在锦盒里,只在想念皇太极时悄悄摇一摇,听着清脆的声响,仿佛能看见他策马远去时回头的模样。
这日清晨,帐外忽然传来塔娜惊喜的呼喊:“格格!格格!后金的队伍来了!好多好多人,还有好多马车!”
昭昀正坐在窗边编羊毛绳,闻言指尖的线一下子松了,她几乎是踉跄着跑出帐外,远远就看见漫坡的绿草地上,一列玄色的队伍正缓缓驶来,为首那匹墨色骏马上的人,金盔红缨,玄色骑射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是皇太极是谁?
他也看见了她,立刻勒紧马缰,翻身下马时动作都带着急切,大步朝她奔来。昭昀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近,脸颊不自觉地红了,手里还攥着没编完的羊毛绳——那是她要编给小鹰做伴的小兔子。
“卿卿!”皇太极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前,“我来晚了吗?”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的温柔。
昭昀摇摇头,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熟悉的皮革与松木香气,忽然觉得三个月的等待都值了:“没有晚,刚到呢。”她伸手碰了碰他腰间的荷包,“我的小鹰,还在吗?”
皇太极失笑,从荷包里摸出那只羊毛小鹰——三个月过去,小鹰的绒毛依旧蓬松,显然被他妥善收着。“一直在,”他把小鹰塞进她手里,又牵起她的手往队伍那边走,“带你去看看聘礼,看看我给你的心意。”
队伍旁的马车一字排开,足有二十辆。皇太极掀开第一辆马车的帘子,里面是满满的赤金首饰,凤钗、步摇、手镯,每一件都雕着精致的云纹与马兰花,映得人眼晕;第二辆是各色绸缎,蜀锦、云锦、苏绣,还有蒙古草原少见的江南丝绸,浅碧、鹅黄、粉红,都是她喜欢的颜色;第三辆是满满的书籍,汉文的诗词、蒙古的史卷,甚至还有几本孤本的话本,是他特意让人从盛京的藏书阁里寻来的;往后的马车里,有西域的葡萄干、江南的蜜饯、关外的皮毛,还有两柄精致的匕首——一柄羊脂玉柄,雕着“澜蕴”二字,是他照着她名字的寓意寻的;另一柄赤金柄,刻着“卿卿”,是他亲手题的字。
“还有这个。”皇太极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盒,打开是枚玉佩,玉佩中间雕着并蒂莲,一侧刻着“皇太极”,一侧刻着“海兰珠”,“这是我让匠人赶制的,你一个,我一个。”他把刻着“海兰珠”的那枚递到她手里,又将自己那枚系在腰间,“往后,咱们就像这并蒂莲,再也不分开。”
昭昀捏着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心里却暖得发烫。她抬头看着皇太极,忽然想起红包群里裴汝说的“真正的偏爱,是把你放在心尖上,连你的喜好都刻在骨子里”,此刻才算真正懂了。
这时,吴克善带着几个弟弟快步走来,看到这阵仗,眼底满是欣慰。他对着皇太极拱手笑道:“贝勒爷的诚意,科尔沁都看在眼里。舍妹能得贝勒爷这般珍视,是她的福气。”
皇太极握着昭昀的手紧了紧,看向吴克善时语气郑重:“卿卿不是福气,是我的命。往后我若负她,天地不容。”他这话掷地有声,不仅是说给吴克善听,更是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博尔济吉特·海兰珠,是他皇太极唯一的妻,是他要护一生的爱人。
当晚,科尔沁的营帐里摆开了最盛大的宴席。篝火熊熊,马头琴的声音悠扬,女真与蒙古的勇士们举杯痛饮,歌声与笑声漫过草原。
昭昀换了一身大红的蒙古袍,发间戴着皇太极送的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着篝火的光,格外亮眼。皇太极坐在她身边,频频给她夹菜,把最嫩的羊肉、最甜的奶豆腐都放进她碗里,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酒过三巡,皇太极忽然起身,接过侍卫递来的酒碗,对着满帐的人朗声道:“今日我皇太极来科尔沁,不为别的,只为求娶博尔济吉特·海兰珠为妻!往后我的后院,只有她一人,向长生天起誓,若有违此誓,甘受天谴!”
满帐哗然,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吴克善端着酒碗走上前,与皇太极碰了碰:“贝勒爷有此心,我科尔沁放心!海兰珠,往后你要好好的,莫负贝勒爷的心意。”
昭昀坐在原地,看着皇太极转身朝她走来,他眼里的光比篝火还要亮,比星辰还要暖。他蹲在她面前,伸手拂去她颊边的碎发,轻声道:“卿卿,愿意嫁给我吗?”
昭昀用力点头,眼里泛起了泪光,却笑着说:“我愿意。”她想起刚历劫时的抱怨,想起对“唯一偏爱”的执念,此刻才明白,原来真心从来不是求来的,是有人跨越山海,带着满满的诚意,送到你面前的。
皇太极将她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卿卿,等我处理好盛京的事,就来接你。往后的日子,我要让你住在最暖和的宫殿里,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甜的蜜饯,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帐外的篝火还在燃烧,马头琴的声音伴着歌声飘远,帐内的两人相拥着,像草原上最契合的云与风。昭昀抬手摸了摸皇太极腰间的玉佩,又摸了摸自己手里的,忽然觉得这场历劫,哪里是苦难,分明是父神母神赐予的甜——她的“唯一偏爱”,终于踏着聘礼,漫过草原,来到了她的身边。
而皇太极抱着怀里的姑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去收拾好盛京的一切,快点把他的卿卿接回家,往后余生,日日夜夜,都要这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