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儿在病房里醒时,晨光正落在秦时的侧脸上,他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军装上还沾着昨夜的风尘,睫毛却轻轻颤着,像是连睡梦中都在牵挂。她刚动了动指尖,他就猛地抬头,眼底的疲惫瞬间被欣喜取代:“云朵儿,你醒了?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他扶她坐起身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又转身从婴儿床里抱来裹着粉布的小家伙——小脸还皱着,眼睛却偷偷睁了条缝,像极了祁昀儿小时候的模样。“你看,”秦时的声音放得又柔又轻,“我们的孩子,我想叫他‘岁安’,岁岁平安的岁安,以后不管日子怎么过,都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也盼着我们一家,岁岁都能在一起。”
祁昀儿看着他指尖轻轻碰着孩子的小拳头,眼眶忽然热了:“岁安,好名字。”
住院那几天,秦时成了病房里最“紧张”的人。护士教他给岁安换尿布,他手抖得把尿布穿成了扭扭绳,额角都渗了汗,却还嘴硬:“第一次没经验,下次准好。”结果下次换时,还是把岁安的小袜子穿反了,惹得祁昀儿笑出了声,他才挠着头认输:“还是你教我,我记在本子上。”
他真的找了个小本子,把护士说的“喂奶温度要在37度”“拍嗝要空心掌”“换尿布要先铺好软垫”都一笔一划记下来,连祁昀儿爱吃的小米粥要熬多久、红糖要放几勺都写得清清楚楚。有次炊事班送来的粥稍稠了点,他愣是端去食堂重新熬,回来时粥还冒着热气,自己的军裤却沾了一路的米汤。
出院那天,祁家的人把吉普车围得满满当当。大哥祁华年抱着岁安,小心翼翼地怕碰着,嘴里还念叨:“我们岁安可是祁家的宝贝疙瘩,以后大伯给你买糖吃。”二哥祁连年的两个儿子挤在旁边,伸着小手想摸岁安的脸,又被秦时轻轻拦住:“弟弟还小,要轻轻的。”说着自己先示范,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岁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在部队里雷厉风行的副团。
回到四合院,秦时早就把婴儿房布置好了。小床是他亲手刷的浅木色,挂着徐佳佳缝的槐花图案床幔,桌上摆着三哥祁旭年从边防寄来的小银锁,刻着“岁岁平安”四个字。夜里岁安哭醒,祁昀儿刚要起身,就被秦时按住:“你躺着,我来。”他抱着岁安在屋里慢慢走,哼着从母亲王玉秀那里学的东北童谣,声音低沉又好听,没一会儿岁安就又睡熟了,他却还抱着孩子,轻轻拍着背,生怕一放下就醒。
等祁昀儿身体好些了,秦时每天早上都会推着婴儿车,陪她在院里散步。岁安躺在车里,小手抓着车边的槐花挂件,秦时就指着院中的槐树说:“岁安你看,这是你妈妈喜欢的槐花树,等你长大了,爸爸教你爬树摘槐花,给你妈妈做槐花糕。”祁昀儿靠在他身边,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心里满是暖意——这个曾经在训练场上不苟言笑的军人,如今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和岁安。
岁安满月那天,秦时特意请了部队的战友和祁家的亲戚,在院里摆了几桌酒。苏序言从南岛赶来,还带了当地的椰子糖,笑着说:“岁安,苏叔叔给你带了糖,等你长大了,叔叔教你学医。”封弋也来了,手里拎着个小木枪:“这是给岁安的,等他大点,我教他打枪。”
秦时抱着岁安,站在祁昀儿身边,举起酒杯对大家说:“谢谢各位来参加我儿子的满月酒。以前我总觉得,保家卫国是我最大的责任,现在我才明白,守护好云朵儿和岁安,守护好我们这个小家,也是我一辈子的责任。往后我会好好疼他们娘俩,让我们一家,岁岁都平安,岁岁都团圆。”
祁昀儿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岁安,心里满是幸福。院中的槐花开得正盛,清甜的香气飘满整个院子,像是在为这个小小的家庭祝福。她知道,有秦时在,有岁安在,往后的每一年,每一岁,都会像此刻一样,温暖又平安,满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