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海市九月夜风带着桂花香，吹得人心痒。
晚上八点整，苏慕瓷背着粉色小书包，鬼鬼祟祟出现在华清大学教师公寓门口。
她今天依旧贯彻“装穷”路线：校服外套洗得发白，帆布包上别着“勤俭节约”小红花，脚上的小白鞋甚至沾了点灰——七姐亲手撒的。
小姑娘抬手摁门铃，奶音刻意压低：“江老师，我来补课啦。”
门“咔哒”一声开了。
江淮安刚洗完澡，黑发微湿，身上套着宽松的浅灰色家居服，领口露出半截锁骨，冷白皮肤蒸腾出淡淡薄荷味。
苏慕瓷眼睛瞬间直了：“小安安……”
男人耳尖一红，侧身让她进来：“先换鞋。”
玄关摆着双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男士公寓突兀出现儿童尺码，怎么看怎么像蓄谋已久。
苏慕瓷心里偷笑，面上却无辜：“江老师，你怎么会有小兔子拖鞋呀？”
江淮安轻咳：“……超市买一送一。”
“哦～”小姑娘拖长音，踩着兔子尾巴蹦蹦跳跳进屋。
客厅茶几收拾得干干净净，摊着一张初二数学月考试卷，鲜红“8”分旁边，江淮安用铅笔写了行小字：【目标18，任重道远。】
苏慕瓷：“……”
她扑到沙发上，抱着靠垫哀嚎：“小安安，你听我狡辩！选择题我涂错位了，不然至少28！”
男人端着热牛奶从厨房出来，顺手揉了揉她发顶：“先喝牛奶，再狡辩。”
奶里加了蜂蜜，甜得刚刚好。
苏慕瓷捧着杯子，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粉色小饭盒：“给你！”
打开，里头整整齐齐躺着六个小猪奶黄包，耳朵是草莓粉，鼻子是可可酱，萌得犯规。
江淮安微怔：“你自己做的？”
“嗯嗯！我和栖迟、阿简偷偷在化学实验室蒸的！”小姑娘得意，“用的是学校食堂的微波炉，差点把教导主任炸出来。”
男人失笑，捏了只包子咬一口，奶黄爆浆：“好吃。”
苏慕瓷瞬间眉眼弯弯，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
八点三十分，补课正式开始。
江淮安把卷子翻到新的一面，铅笔尖轻点：“上次讲到二元一次方程，今天做应用题。”
苏慕瓷趴在桌沿，脑袋一点一点的。
十分钟后，男人看着草稿纸上歪歪扭扭的【设小红有x只鸭子】，陷入沉默。
“……为什么是鸭子？”
小姑娘理直气壮：“因为我想吃北京烤鸭。”
江淮安：“…………”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抱到腿上，手臂绕过她肩膀，握笔重新写设句：“设小红有x元，买鸭用了y元……”
苏慕瓷靠在他怀里，鼻尖全是薄荷香，心跳砰砰砰。
“小安安，你心跳好快。”
“……是你的心跳。”
“哦，那它为什么跳这么快？”
男人笔尖一顿，声音低哑：“因为抱着你。”
小姑娘嘴角翘成小月亮。
——
九点整，门铃忽然响了。
江淮安蹙眉，怀里的人还赖着不动。
门铃锲而不舍，伴随一道洪亮的男声：“江教授！您点的外卖到了！”
苏慕瓷：“？？？”
江淮安：“…………”
他放下笔，走过去开门——
外卖员是隔壁体育学院的兼职学弟，此刻正举着装奶茶的塑料袋，探头探脑：“江哥，您今晚不是不点外卖吗？嫂子备注说要多加一份布丁……”
话音在看到男人身后的小姑娘时戛然而止。
苏慕瓷探出脑袋，礼貌挥手：“嗨～”
学弟手一抖，差点把奶茶摔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转身就跑，背影写满“救命江教授金屋藏娇”。
——
五分钟后，华清大学论坛再次飘红——
【深夜爆击！江教授家有女童！疑似侄女现场补课？】
楼主：外卖员小王。
配图：江淮安开门，身后小姑娘穿着校服，趴在沙发背上看镜头，眼睛圆溜溜。
评论区风向瞬间逆转——
“吓死我了，原来是侄女！”
“我就说江教授不可能变态！”
“等等，侄女为什么喊他小安安？？？”
“楼上重点错，这侄女也太可爱了吧！”
——
夜里十点，补课结束。
苏慕瓷抱着错题本，困得直点头。
江淮安蹲下来给她穿鞋，小姑娘脚丫子不老实地踩在他膝盖上，踩出一个灰扑扑的小脚印。
男人也不恼，只握住她脚踝，把鞋带系成蝴蝶结。
“小安安，我今天表现好不好？”
“嗯，进步了三分。”
“才三分？”小姑娘撅嘴，“那奖励呢？”
江淮安从抽屉里拿出个粉色小盒子：“打开看看。”
里头静静躺着一块电话手表的新表带——奶杏色真皮，边缘绣着小小的“J&A”字母。
苏慕瓷怔住：“给我的？”
“嗯。”男人声音低低的，“原来的表带旧了。”
小姑娘眼眶一热，扑过去抱住他脖子：“小安安，你怎么这么好呀。”
江淮安稳稳接住她，掌心贴在她后脑勺，轻轻“嗯”了一声。
——
苏家司机老郑来接人。
迈巴赫停在教职工宿舍楼下，车窗贴了防窥膜。
苏慕瓷抱着书包爬上车，回头冲男人挥手：“明天见！”
江淮安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忽然开口：“瓷瓷。”
“嗯？”
“以后……别喊老师了。”
“那喊什么？”小姑娘歪头。
男人耳尖泛红，声音却很认真：“喊……哥哥。”
苏慕瓷眨眨眼，忽然凑到车窗边，小小声：“可我想喊老公。”
“……”
迈巴赫绝尘而去，只留下男人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捂住通红耳尖。
——
当晚，苏家老宅。
苏慕瓷趴在床上，把新表带翻来覆去地看，嘴角翘成小月牙。
电话手表震动——
【小安安】：到家了吗？
苏慕瓷：到啦！
【小安安】：今晚错题抄三遍，明天检查。
苏慕瓷：……我可以申请减免吗？
【小安安】：可以。
苏慕瓷眼睛一亮。
【小安安】：背我一下，就减一遍。
苏慕瓷：？？？
【小安安】：语音还是视频？
半分钟后，小姑娘红着脸发来一条语音——
“小安安，背背。”
男人低笑，回了一条语音：“背背。”
——
深夜十二点，江淮安合上日记本。
【第24天，她喊我老公。
……再等等，等她长大，再把她名正言顺写进户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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