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金属锈味和橙花香。林晚贴着冰凉的网格，数到第七次震动时终于开口："五年前那个雨夜...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苏晴正用磁卡封堵通风口，机油顺着她指尖滑落。"让你活下来的解药。"她耳麦闪过绿光，和白大褂男人的腕表频率一致。
电梯运转声从下方传来，震得铁网簌簌作响。林晚盯着苏晴作战服肩章的反光，那里映出GS标志的新版样式。防爆靴脚步声越来越近，像重锤敲打太阳穴。
"三、二..."苏晴突然抓住她手腕，密码锁蓝光映在两人脸上。金属门无声滑开时，数据流如银河倾泻，照亮林晚瞳孔里的血丝。
"19940827。"林晚看着密码输入器。这是她生日倒序，也是白大褂男人临终前说的数字。苏晴指甲划过面板上的刻痕："相信我。"
地下档案库三层比想象中温暖。空调喷出淡粉色气体，闻起来像杏仁与铁锈混合。林晚锁骨疤痕开始发烫，和视频日志里标注"已清除记忆"的时间完全重合。
"GS-001档案。"全息投影亮起的瞬间，林晚看见自己五年前的照片。画面快速切换：实验室、手术台、记忆删除仪。苏晴抚摸屏幕时，掌纹与她完美重叠。
警报红光与数据蓝光交替闪烁。林晚鼻腔渗出血滴，在下巴凝成暗红。视频日志突然切入顾沉洲的画面，背景音有心跳监测仪规律作响。
"如果她醒来不记得我..."顾沉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就让她重新爱上我。"
防爆门液压闭合的轰鸣中，苏晴将枪口抵住林晚后颈。枪管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和五年前注射器的寒意一模一样。她却突然调转方向，对准自己太阳穴。
"记忆回滚进度73%。"SIM卡掉落时显示隐藏界面。电梯井传来震动，警报声突变为人声："启动强制唤醒程序。"
林晚伸手去捡卡片，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记忆如潮水涌来——雨夜、白大褂、麻醉剂。那天她不是被遗弃的孤儿，而是被精心设计的棋子。
"你以为你是谁？"苏晴耳麦掉落，露出里面缝合的GS芯片接口。"我们都是提线木偶。"
"记忆回滚启动。"广播声像从深海传来。
林晚的指尖刚触到SIM卡边缘，整面墙的档案柜突然震颤。GS-001的全息影像扭曲成雪花点，又重新聚拢——这次出现的画面里，她穿着病号服坐在诊疗室，对面是戴着金丝眼镜的顾沉洲。
"今天要删除的是第七段记忆。"医生在记录仪前推了推眼镜，"患者坚持认为苏晴是她的救命恩人。"
画面里的自己突然剧烈挣扎："不要！那段雨夜的记忆最重要..."
防爆门液压闭合的轰鸣中，苏晴耳麦掉落时带起一缕发丝。林晚看见她后颈皮肤下有金属反光，像是植入式芯片的轮廓。
"你早就不是五年前那个帮我包扎伤口的护士了？"林晚的声音有些发抖。
苏晴弯腰捡起耳麦的动作突然停住。警报红光扫过她的侧脸，显出一道几乎隐形的缝合线——从耳后延伸到锁骨。
电梯井传来的震动频率变了。不再是规律的上下移动，而是某种重物撞击井壁的声音，像...拳头砸在铁皮上的闷响。
"他们改写了所有人的记忆。"苏晴突然开口，指甲划过SIM卡表面，"包括我的。"金属刮擦声刺得人牙根发酸。
林晚锁骨处的灼烧感突然加剧。视频日志里，顾沉洲正在给病床上的自己注射透明液体。监测仪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4月5日凌晨三点。
正是她以为两人初遇的那天。
"这不是记忆。"林晚盯着画面里自己毫无知觉的脸，"这是预演。"她突然意识到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为何总带着胶片般的颗粒感。
苏晴把枪塞进她手里时，掌心有陈旧的烫伤疤痕。"现在轮到你选择了。"她的视线掠过警报器闪烁的倒计时，"杀掉我，或者..."
天花板突然塌陷。穿着黑色战术服的身影坠落时激起大片尘埃，防爆面罩后传来熟悉的电子音："GS-002，执行清除程序。"
林晚认出了那个声音。三个月前暴雨中的便利店，借给她伞的男人说过同样冰冷的句子。
枪管在掌心发烫。苏晴后退半步撞上档案柜，GS标志的投影映在脸上，像道狰狞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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