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考核

一、开学第一日·晨雾

史莱克学院的清晨，向来从雾开始。

淡白的雾气像一匹无边纱帐，自海神湖漫上岸，一路爬上七舍的窗棂。王冬第一个醒来，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他揉揉眼睛，习惯性看向对面——

青衣已经醒了。

少年盘膝坐在床沿，灰青色的里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一道浅浅的青鸾印记。那印记在晨光里像一弯将满未满的月。听见动静，青衣睁眼，眸色浅得像被水洗过的翡翠。

“早。”声音沙哑，却带着笑。

王冬含糊应了一声，耳根莫名发热。他转身去开窗，雾气涌进来，带着水草腥甜。

楼下传来集合哨音，尖锐地划破雾幕。

“新生考核，终于要开始了。”王冬嘟囔。

青衣把束胸布最后一道暗扣系好，声音平静：“嗯，今天之后，就是同窗了。”

王冬回头，目光落在她耳后那粒朱砂痣上，忽然生出一点隐秘的欢喜——同窗，比兄弟更亲近的词。

二、考核场地·斗兽区

史莱克的新生考核，从来不在温柔的地方。

斗兽区位于外院西北角，占地三百亩，外围十米高的铁栅上缠满高压魂导电网。栅内是模拟星斗混合地形：沼泽、石林、阔叶林，甚至还有一片人工湖。

周漪站在高台上，一袭墨绿劲装，短发像钢针。她手里拎着扩音魂导器，声音冷硬：

“规则很简单——”

“三百名新生，随机分成三十组，每组十人。”

“场地内放置一百面‘信标旗’，夺得旗数最多的前八组，全员通过。”

“允许自由组队，允许使用魂导器，允许……”她咧嘴，露出森森白牙，“除致死致残外的一切手段。”

台下哗然。

青衣站在人群里，目光扫过四周。她看见王冬被几个女生围住，正不耐烦地摆手；看见贝贝与唐雅在不远处对她点头致意；还看见几个戴日月皇家学院校徽的交换生，正低声议论“精神系本体武魂”。

她收回视线，指尖摩挲着袖口里那面小铜镜。

三、分组·命运的手

抽签箱是暗红色的魂导木箱，表面刻着静音法阵。

青衣伸手，摸出一枚银球——“三组”。

王冬紧随其后，指尖在球面一弹——也是“三组”。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青衣身边，肩膀撞了她一下：“缘分。”

青衣轻笑，没说话。

同组的还有七人：

· 宁天，辅助系七宝琉璃塔，二十七级；

· 巫风，强攻系红龙，二十八级；

· 南门允儿，敏攻系幽灵猫，二十六极；

· 另外四名少年，皆是二环大魂师。

宁天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我们组魂力最高的是青衣与王冬，指挥权交给你们？”

巫风抱臂，挑眉：“我反对。我不习惯听命于陌生人。”

王冬正欲开口，青衣抬手，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考核只有三小时，内耗是最愚蠢的做法。巫风，你负责前锋；宁天居中辅助；王冬与我机动。其余人自行选择跟随。”

她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巫风愣了愣，哼了一声：“行，先听你一次。”

王冬偏头，嘴角翘成小月亮。

四、入场·雾中的第一滴血

铁栅开启，十支队伍同时涌入。

三组选择的路线是沼泽边缘的石林。这里视野开阔，信标旗多插在高处，易守难攻。

进入石林不足百米，他们遭遇第一支队伍——七名强攻系魂师，显然来自同一所高级学院。

对方队长一声狞笑：“把旗留下，人可以走。”

巫风二话不说，红龙武魂附体，龙爪与火焰同时爆发。

青衣没动。

她站在一块三米高的岩柱上，指尖轻点，第一魂环亮起——淡黄中透紫。

“水月折光。”

一面直径丈许的光镜凭空浮现，镜面把巫风的火焰复制成七道，反向轰向对手。

惨叫声里，对方三人瞬间出局。

王冬趁机掠上岩柱顶端，拔下一面信标旗，冲青衣晃了晃：“合作愉快。”

青衣侧头，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别得意太早。”

五、镜花与蝶影的第一次配合

石林深处，信标旗越来越少，队伍间的碰撞愈发激烈。

三组遭遇了一支全员敏攻系的队伍——“幽影十闪”。

对方速度极快，宁天的琉璃塔光芒刚亮起，三名敏攻系已贴近后排。

危急关头，王冬与青衣第一次并肩。

王冬第二魂环闪耀，蝶神斩劈出金色光刃，逼退两人。

青衣第二魂技瞬发，光镜碎成无数菱形镜片，每一片都映着王冬的蝶翼。

“镜花·蝶影阵。”

镜片与蝶翼同时破碎，化作漫天光屑，笼罩方圆十米。

幽影十闪的成员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已分不清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幻影。

三秒后，全部出局。

巫风看着满地昏迷的对手，咽了口唾沫：“这……就是精神系的恐怖？”

王冬收翼，鼻尖沁着细汗，冲青衣眨眼：“默契不错。”

青衣垂眼，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六、湖心·最后的旗

时间剩下最后三十分钟。

三组已夺得九面旗，暂列第二。

排名第一的，是全部由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交换生组成的“银翼队”。

他们占据人工湖湖心岛，利用魂导炮台筑起简易要塞，十人防守，固若金汤。

宁天皱眉：“强攻等于送死。”

王冬舔了舔唇：“飞过去？”

青衣摇头：“湖上有魂导探测网，飞禽系会被锁定。”

她蹲下，指尖沾水，在地面画简易地图：“巫风正面佯攻，吸引炮台火力；宁天用琉璃塔增幅我的精神力；王冬……”

她抬眼，与王冬目光相接：“带我瞬移到岛后悬崖，我们爬上去。”

王冬愣住：“我带你？我的瞬移只能锁定自身。”

青衣指尖一点铜镜：“加上它，可以。”

七、悬崖上的少年心事

计划执行得比想象中顺利。

巫风的火龙咆哮成功吸引炮台，宁天的七彩光芒增幅下，青衣的精神力覆盖整座小岛。

王冬握住青衣手腕，蝶翼展开，第三魂环亮起——

“蝶神舞·翼连。”

两人身影一闪，已出现在岛后悬崖。

悬崖陡峭，石壁湿滑。王冬爬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青衣一把。

最后一次，青衣脚下一滑，整个人撞进王冬怀里。

心跳声在雨后的空气里放大。

王冬喉结滚动：“抓紧。”

青衣垂眼，声音轻得像风：“嗯。”

八、银翼队的溃败

岛顶，银翼队的队长正在调试最后一门魂导炮。

青衣与王冬同时出手。

王冬蝶神斩劈向炮台底座；青衣短剑挑起一面光镜，把炮台即将发射的能量反射回去。

轰——

炮台炸膛，银翼队全员被冲击波掀翻。

青衣拔下最后一面信标旗，与王冬并肩而立。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

王冬侧头，看见青衣被汗水浸湿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鸦羽。

他忽然开口：“考核结束后，一起……去吃食堂？”

青衣愣了愣，笑：“好。”

九、结算·周漪的点评

高台上，周漪看着记录水晶，罕见地露出笑容：

“三组，十面旗，零减员。”

“尤其是青衣与王冬，”她目光扫过两人，意味深长，“配合得天衣无缝。”

台下，巫风小声嘀咕：“明明是我打前锋……”

宁天推眼镜，轻笑：“有人负责锋芒，有人负责……心有灵犀。”

王冬耳根通红。

青衣低头，指尖摩挲着袖口，像在掩饰什么。

十、彩蛋·宿舍夜谈

夜里，七舍熄灯。

王冬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青衣，你今天用的那个瞬移，能不能教我？”

对面床上，青衣的声音带着倦意：“精神系与飞行系魂力回路不同，你学不了。”

王冬失望地“哦”了一声。

片刻，青衣补一句：“但……可以改良成双人版。”

黑暗里，王冬眼睛亮起来：“真的？”

“嗯。”青衣声音低下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窗外，月光爬上梧桐，在两张床之间投下一道银色的桥。

像一条悄悄连起的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