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末前的平静假象
新生入学第四十八天,史莱克进入期末节奏。
理论课、实战课、魂导实验连轴转,整座外院像一台高速运转的魂导引擎,空气里飘满提神药草的辛辣味。
青衣和王冬的默契却越来越好:
· 食堂排队时,王冬负责抢红烧肉,青衣负责用精神力“预判”窗口阿姨的勺子轨迹;
· 实战课上,两人一组,蝶翼与镜光交织,连周漪都挑不出毛病;
· 夜里,王冬趴在桌上画魂导改良图,青衣坐在床边替他削铅笔,削到最后一支时,顺手把铅笔屑拼成一只小蝴蝶。
一切安稳得像暴风雨前的镜面——直到那天傍晚,青衣收到折镜轩的急信。
二、来自折镜轩的血字条
传信的是只锈羽鸽,落在七舍窗台时,左腿只剩半截。
它带来的不是信笺,而截碎布——青衡的里衣,布角用血写着四个字:
“姐,速归。”
青衣站在窗前,铜镜贴在胸口,镜面泛起从未有过的黑色涟漪。
她看见弟弟蜷缩在暗室角落,锁骨下的青鸾印记裂开一道血缝,像被无形之手撕扯。
“万年镜影兽晶核……第三颗……”
铜镜传递的讯息断断续续,却足够让她明白——青衡的时间,只剩最后一次月圆。
而月圆在七日后。
三、请假条与谎言
当晚,青衣敲开了周漪的办公室。
“请假?”周漪挑眉,目光落在青衣苍白的唇色,“理由。”
“家弟重病,需星斗深处一味药。”
“星斗核心圈?”周漪指尖敲桌,“新生不准单独进入,至少一名导师陪同。”
青衣垂眼,声音低却稳:“我签生死自负书。”
周漪看了她很久,最终递出一张红色通行令:“三天。第四天日出前不归,视为退学。”
青衣接过通行令,转身时听见周漪低叹:“别死在里面。”
四、王冬的“偷渡”计划
七舍熄灯后,王冬抱着枕头溜到青衣床边。
“我跟你去。”
“不行。”青衣第一次用如此冷的语气,“星斗核心圈,万年魂兽常态出没。”
王冬把枕头往她怀里一塞:“那就更该带我。蝶翼飞行,能省你一半脚程。”
青衣沉默。
王冬蹲下来,与她平视,异瞳在黑暗里亮得执拗:“青衣,我不是你的累赘。我是你的……搭档。”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烫得青衣指尖发颤。
半晌,她伸手,指尖在王冬掌心写下一个“允”字。
王冬握拳,像把那个字藏进骨血。
五、星斗·再入雨夜
两日后,深夜十一点,星斗大森林外围。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泻,像天幕被撕开一道口子。
青衣与王冬披着黑色雨披,雨水顺着帽檐砸在睫毛上。
王冬第一次见这样的青衣——
束胸布外又缠了一层软甲,短剑换成唐门特制的“折镜·破魂”,腰间一排魂导暗器;
最惹眼的是她背后那只扁平木匣,匣面刻满锁魂纹路,用来封存晶核。
“目标区域?”王冬低声问。
“镜影湖。”青衣抬手,铜镜浮起,镜面投出淡青光路,“万年镜影兽只在月圆夜现身,今晚是最后机会。”
雨越下越大,森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像无数面鼓被同时擂响。
六、镜影湖·幻境初启
镜影湖藏在石林深处,湖面无波,像一面被嵌在地上的巨大镜子。
暴雨砸下,湖水却未溅起涟漪,反而将雨滴“吞”了进去。
青衣蹲在湖边,指尖蘸水——
冷,不是雨水的凉,而是精神力被吞噬的寒。
“小心。”她话音未落,湖面忽然升起雾。
雾是银色的,像液态的月光,眨眼便将两人吞没。
王冬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站在史莱克七舍——
但七舍的墙壁是血红的,地板裂成深渊。
“青衣?”他喊,声音被墙壁反弹回来,像无数嘲笑。
另一边,青衣坠入的是折镜轩——
青衡躺在地上,胸口插着暴雨梨花,鲜血漫过铜镜。
“姐,你为什么不救我?”少年声音凄厉。
幻境。
青衣瞬间判断,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幻象。
她抬手,铜镜“叮”一声脆响,镜面碎出蛛网纹,纹中映出王冬的位置——
西南三十步,被银雾困成茧。
青衣瞬移,镜光割开雾茧,一把抓住王冬手腕:“醒!”
王冬睁眼,眼底还残留着惊惶:“我……看见你死了。”
青衣拇指擦过他眼尾:“假的。”
声音轻,却笃定。
七、万年镜影兽·光影双生
湖面炸开,一头巨兽破水而出。
那是一只无法形容的“魂兽”——
它通体由液态银光构成,没有固定形状,时而化作巨狼,时而凝为人影,面部空白,唯有一双眼,像两汪深不见底的镜湖。
万年·镜影兽。
它凝视青衣,口吐人言,声音却像千百个人同时开口:
“青鸾血脉……终于来了。”
下一瞬,兽影分裂,化作两个一模一样的“青衣”。
一个着青衫,持短剑;
一个披红裙,眸色猩红。
王冬瞳孔骤缩:“这是——”
“它复制了我们。”青衣声音低哑,“杀错一个,真身即死。”
两个青衣同时开口,声音重叠:
“王冬,选。”
八、蝶翼与镜光·并肩
王冬后退半步,蝶翼在背后展开。
暴雨中,金色鳞粉被雨水冲刷,却亮得惊人。
他闭眼,精神力沉入识海——
镜里青鸾的波动,与蝶翼的频率,在雨夜里交汇成一条光路。
睁眼,他指向左侧青衣:“真的。”
话音未落,右侧红裙“青衣”尖啸,银光凝成利刃刺向王冬。
真正的青衣瞬移,短剑横挡,剑刃与银刃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王冬!”她喊。
“在!”
王冬振翼,蝶神斩劈向镜影兽本体。
青衣同时抬手,第三魂环闪耀——
“镜花水月·双生。”
湖面升起一面巨大光镜,镜中映出镜影兽的影子。
影子反噬,兽身发出婴儿般的啼哭,银光寸寸碎裂。
九、晶核·代价
镜影兽倒下的瞬间,湖面恢复平静。
一枚拳头大的晶核浮起,通体透明,内部却有一道青鸾虚影盘旋。
青衣跪坐在地,指尖颤抖着去碰晶核。
就在她即将触及的那一刻——
“姐。”
少年声音从背后传来。
青衡不知何时出现在湖边,脸色比月光还白,锁骨下的青鸾印记已蔓延成黑色裂纹。
“把晶核给我。”他伸出手,声音却像被风吹散的沙,“我已经……撑不住了。”
青衣僵住。
王冬上前一步,挡在青衣身前:“你弟弟?”
青衣没回答,只看着青衡,眼底像有一场无声的雪崩。
十、选择与失控
青衡忽然笑了,笑意凄凉:
“姐,你知道吗?我梦见你恢复女儿身,穿着嫁衣,而我……在梦里死去。”
他抬手,指尖黑纹蔓延:“把晶核给我,或者看着我死。”
青衣握紧短剑,指节发白。
王冬感觉到她肩膀在抖,像一片即将坠落的叶。
“青衣……”他轻声喊。
下一秒,青衣把晶核抛向青衡。
却在晶核离手的瞬间,铜镜从她袖口飞出,镜面射出一道光索,将晶核与青衡同时定住。
“对不起,”青衣声音嘶哑,“我不能让你再睡下去。”
光索收紧,青衡的身影一点点碎裂——
那竟也是镜影兽制造的幻象。
真正的青衡,仍在折镜轩的暗室里,沉睡。
晶核落入青衣掌心,冰凉,却像一团火。
十一、尾声·暴雨中的拥抱
回程的暴雨比来时更烈。
王冬的蝶翼在雨中沉重,青衣的精神力透支,脚步踉跄。
走到星斗外围时,青衣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王冬扔掉伞,一把抱住她。
雨水顺着两人交叠的发梢往下淌,分不清是谁的泪。
“别睡。”王冬声音发抖,“青衣,再坚持一下。”
青衣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王冬,我欠你一次……真正的坦白。”
王冬收紧手臂:“那就等回到七舍,慢慢说。”
远处,雷声轰鸣,像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秘密倒计时。
十二、彩蛋·铜镜的裂痕
青衣昏迷前,最后一眼看见——
铜镜边缘,那道蛛网纹里,渗出极细的一缕黑雾。
雾中,有极轻极轻的声音:
“交易,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