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墨迹的袖子。那动作带着点不经意的自然,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弟弟向哥哥讨教问题时的模样。
“那……精和怪,又有什么区别?”他问,语气里没了平日的冷硬,多了几分纯粹的好奇。
墨迹被他这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意。他放慢脚步,和墨水并肩走着,耐心解释:“精,多是吸收日月精华,慢慢修出灵智,比如百年的桃树、千年的狐狸,性情大多温和,只要不被招惹,很少主动害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怪则不同,多是怨气或戾气所化,比如山间的顽石受了诅咒,或是野兽误食了邪物,神智混沌,容易作祟,所以才被称作‘怪’。”
墨水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低声道:“也就是说,精是顺天修行,怪是逆天而生?”
“可以这么说。”墨迹点头,侧头看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墨水抬眼,恰好对上他的目光,眼神闪了闪,别过头去:“没什么,就是刚才想起你以前讲过的故事。”
一旁的墨青凑过来,笑嘻嘻地接话:“那我是竹叶青修成人形,就是‘精’了?”
墨迹被他逗笑:“你呀,是修出了神智的妖,比精更进一步呢。”
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牵着的袖口处,温暖而清晰。墨水没再说话,却也没松开拉着墨迹袖子的手,仿佛只是这样走着,就能把那些年错过的兄弟间的寻常问答,一点点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