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里的疯话与真心

魔窟深处的石壁渗着寒气，墨水抱着那条通体青碧的竹叶青蛇，手指轻轻抚过他冰凉的鳞片。墨青还没醒，虚弱得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腹部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傻蛇。”墨水低头，鼻尖蹭了蹭蛇头，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哭腔又偏要扯出笑，“这下好了，终于可以盘你了——以前总说我魔气重，不让碰，现在跑不掉了吧？”

他把蛇身往怀里拢了拢，用自己的魔气一点点裹住那冰凉的身体，试图传递些暖意。蛇身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却依旧没睁开眼。

“快点醒啊，”墨水戳了戳蛇的七寸，语气里带着点耍赖的蛮横，“醒了就咬我一口，用你那点剩下的毒，哪怕就一点点……让我知道你还恨我，还想跟我吵。”

他知道这话有多疯。墨青内丹尽毁，修为全失，就算醒了，毒囊里也未必还有毒液。可他就是想听到点动静，哪怕是被厌恶的嘶嘶声，也好过现在这死寂般的安静。

“你说你逞什么能，”墨水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湿得厉害，“我们三个里，就你最不老实，最爱装强大……现在好了，成了条凡蛇，以后只能被我欺负了。”

蛇尾轻轻勾了勾他的手腕，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度。墨水猛地低头，看见墨青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竖瞳里没了往日的张扬，却映着他的影子，清晰得很。

“嘶……”墨青吐了吐信子，像是在笑他傻。

墨水一下子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青蛇的鳞片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把蛇抱得更紧了：“醒了就好……以后就在这儿待着，我养你。想盘就盘，想咬就咬，反正……你跑不了了。”

魔窟的风依旧冷，可抱着蛇的人，怀里却揣着团滚烫的火。那些看似疯癫的话里，藏着的全是“别离开”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