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的骨架在幽蓝火焰中悬浮。
不是幻象,不是残念——这是他以神识为引、魂为柴,强行点燃的“逆命之火”
命契是阎梵写的规则,而他,正在用三秒。
三秒……是魂火能维持的极限,可这三秒,够了。
他将残存的神识压入脊椎最后一节——命枢骨,那里是命契的“根”。
他不是要抹除命契,他要篡改
像一个黑客,在系统崩溃前的瞬间,植入一段反向代码。
火梵、骨落、寂静。
然后—— “咔”
一道细微的裂声,从地底传来,不是茧室崩塌。
是阎梵的命契塔,在千里之外,第一层,裂了……
城南码头
阿冥被押上黑船,左眼失明,血流不止。
突然,他体内那道被阎梵种下的命契,开始逆流。不是反噬,是倒灌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冲入脑海:
“雨夜,巷口,一个男人抱起浑身是血的少年,说:“我带你回家。”
书桌前,男人教他写第一个字:“安。”
病床前,男人低声说:“别怕,有我在。”
“洛言……”阿冥喃喃。
他猛地抬头,失明的左眼竟浮现出一道幽蓝纹路,那是洛言魂火的残印。
“他的命契,正在被改写……”
他不再是容器
他是继承者
市立医院
林子安在医院值夜班。 突然,所有心电监护仪同时发出尖锐警报。
屏幕上,病人的生命线全部扭曲成同一串符号
那是命契文
而他的掌心血符,开始渗血,血液在地面自动汇聚,写成一行字: “去灯塔……带阿冥,别信旧识!”
林子安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 洛言没死,他在用命,给他们传信。
深海之下
阎梵站在命契塔顶,黑袍猎猎, 塔身忽然剧烈震颤。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原本浮着洛言的命契光点,此刻—— 光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倒悬的契纹,如刀,直指他心。
“他竟用魂火篡改命契……但别忘了……早就已经定下了命格……”阎梵他抬手,按下塔心红印。
“启动‘复刻计划’。”
“唤醒第二容器”
林子安赶到灯塔,阿冥已在那里。两人对视,掌心血符同时发烫。
“别信他。”一道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旧识缓步走出,手中提着一个铁盒。
“你们以为洛言是救世主?”他冷笑,“他只是第一个失败的容器!”
他打开铁盒,里面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命契文,泛着幽蓝微光。
“这是洛言的命枢心——三年前,他逃出命契塔时,自己剜出来的。”
“他把心留下,骗阎梵他还活着。”
“其实……他早该死了!”
阿冥死死盯着那颗心:“所以……他现在是什么?”
旧识看向海面,低语:
“是魂,是火,是执念。”
“是……不肯闭眼的亡者。”
洛言的残魂漂浮在深海之上,依附于那颗命枢心。
他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次行动机会,魂火已灭,骨将散。
他必须在“复刻计划”启动前,把命契的“主权限”,转移给阿冥。
可代价是……他的名字,将从世间彻底抹除,无人记得他。
阿冥不会记得那个教他写字的人,林子安不会记得那个替他挡刀的同事。
他沉默三秒,然后,将最后一丝神识,注入命枢心。
心,停止跳动。
海面,升起一道幽蓝光柱,直射阿冥眉心。
阿冥跪地,全身骨骼发出脆响—— 命契,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