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院的研究方向立刻调整。
苏沉带着医学院的人进驻，开始研制羊绒面罩和皮毛护具。
工坊则尝试在火炉外加装陶土隔层，防止火星飞溅。
谢蘅从文宣司调来一批画师，专门绘制高空俯瞰图，用来研究风向规律。
“殿下，您看。”
谢蘅指着图纸。
“若在此处增设侧翼，或可借风转向。”
萧景琰恍然大悟。
“爱妃大才！”
陈默看着这对夫妻埋头研究的样子，忽然觉得，太子的异想天开或许真能成事。
三个月后，第三代热气球诞生。
这次的球囊采用三层结构。
内层防火布，中层蚕丝隔热，外层涂防水。
火炉配有可调节风门，吊篮内加了简易的指南针和高度计。
试飞当日，萧景琰亲自爬上吊篮。
“这次本宫上！”
陈默一把拽住他的腰带。
“殿下！不可！”
两人拉扯间，严鸿突然出现在场边。
“陛下口谕！”
全场跪倒。
首辅慢悠悠展开黄绢。“
太子若敢擅自登球，禁足三月。”
最终，试飞员换成了周闯。
这一次，热气球成功升至一百五十丈高空，并在空中停留了一个时辰。
周闯落地后，兴奋地汇报。
“能看到金陵全城！连江上的船帆都一清二楚！”
萧景琰急得抓耳挠腮。
“本宫也要看！”
陈默按住他：“殿下，等安全措施完善……”
“等到猴年马月！”
太子突然眼睛一亮。
“老默，咱们不如先用在边关？”
三日后，紫宸殿。
萧睿看着热气球的报告，指尖轻叩御案。
“景琰，你想用此物侦查敌情？”
“正是！”
萧景琰眉飞色舞。
“若在边关升起热气球，胡骑动向尽收眼底！”
严鸿突然开口。
“草原风大，现有设计尚不稳固。”
“那就改进！”
太子不服。
陈默适时呈上奏折。
“臣建议，先在雁门关试用于商队护卫，积累经验。”
皇帝扫视众人，忽然一笑：“准。”
飞天院的灯火彻夜不熄。
工匠们忙着制作可拆卸的热气球部件，准备运往边关。
医学院的学徒们缝制着特制的羊绒护具。
萧景琰则趴在桌上，画着想象中的“飞天战船”。
“老默，你说以后能不能造个能装百人的大家伙？”
陈默望着窗外的星空。
“会的，殿下。”
“终有一日，人可摘星辰。”
……
萧景琰蹲在飞天院的沙盘前，盯着热气球模型发呆。
“老默。”
他突然抬头。
“为什么这东西能飞起来？”
陈默正在批阅工部送来的燃料清单，闻言笔尖一顿。
“因为热空气比冷空气轻。”
太子挠头：“可热空气为啥就轻了？”
三日后，皇家大学格物院内。
白发苍苍的老博士捧着经书，结结巴巴地解释。
“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
萧景琰听得直打哈欠。
角落里，李慎之弱弱举手。
“殿下，学生近日观测热气球，发现球囊膨胀时，确实排开了等量冷空气……”
太子眼睛一亮。
“说人话！”
李慎之缩了缩脖子：“就，就像煮粥时泡泡往上冒……”
“妙啊！”
萧景琰一拍大腿。
“老默！咱们搞个泡泡理论！”
陈默扶额，太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职校的工坊里，一场别开生面的实验正在进行。
铁匠学徒们架起一口大铁锅，将一只倒扣的竹笼罩在蒸汽上，竹笼噗地浮起半尺高！
“殿下您看！”
王铁柱兴奋道。
“泡泡……不是，热气真能把东西顶起来！”
萧景琰若有所思。
“若是锅够大，热气够足，是不是连人都能顶起来？”
嗯？！
陈默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很快成真。
三日后，东宫后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陈默赶到时，只见太子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出来，身后是一个炸裂的铁皮桶。
“殿下！”
陈默一把拽住他。
“您没事吧？”
萧景琰抹了把脸，兴奋道：“老默！本宫算错了铁桶厚度！下次用铜的！”
陈默：“……”
他深吸一口气。
“殿下，研究理论，不一定非要亲自煮自己。”
这场闹剧意外促成了“浮力研究小组”的成立。
皇家大学的算学博士们负责推演公式。
职校的工匠们制作各种模型验证。
医学院则记录不同高度对人体的影响。
《民报》上开了个“飞天问答”专栏，百姓提出的问题竟成了研究灵感来源。
比如：“为什么风筝线斜着拉才能飞稳？”
引发了关于“受力分解”的激烈讨论。
深秋，第一本《浮力原理》手稿完成。
萧景琰亲自题写书名，严鸿作序，陈默校订。
首辅在序言中写道：
“格物致知，乃强国之本。”
谁都没注意，角落里李慎之偷偷添了行小字：
“特别鸣谢：东宫铁锅。”
理论很快反哺实践。
第四代热气球采用了新设计的球囊形状，浮力提升三成；
舵翼角度经过精确计算，转向效率大增；
甚至衍生出了载重测算表，能根据热气温度、球囊体积，精准推算可承载重量。
萧景琰看着新改进的热气球，突然感慨。
“老默，咱们是不是……开创了一门新学问？”
陈默望着湛蓝天空中漂浮的球影。
“殿下，这才刚刚开始。”
草原上，乌雅收到了金陵寄来的《浮力原理》和一套热气球。
她按照说明书组装好热气球，点燃后，看着轻飘飘升起的小球，突然笑了。
“陈大人，”
她在回信中写道，
“草原的孩子，也该学学这泡泡理论了。”
几日后，文宣司突然爆出惊天消息。
《东宫秘闻录》推出特别篇：《飞天奇缘》！
封面赫然是Q版萧景琰抱着热气球模型，头顶气泡框。
“老默！本宫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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