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卿欢把口香糖塞嘴里,“啪”地拍下王昶递来的羽毛球拍,摆出个标准的握拍姿势——手指间距、手腕角度,标准得能直接印进羽毛球教材,看得梁伟铿都愣了:“哎?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王昶也来了兴致,弯腰发了个网前小球,角度刁钻得贴着网子飞。所有人都以为茶卿欢得扑过去救,谁知她脚尖轻点地面,像片叶子似的往前飘了半米,手腕轻抖,球拍稳稳把球挑回王昶后场,动作舒展得像教科书里的“网前挑球示范图”。
“可以啊!”队长吹了声口哨,“顺哥妹妹藏私活呢?”
茶卿欢得意地扬下巴:“小意思。”
可下一秒,王昶一个后场扣杀,球速快得只剩道白影,直奔茶卿欢左后方死角。这球换谁都得放弃,偏偏她突然往地上一趴,身体拧成个麻花——右腿在前伸直,左腿在后蜷成直角,上半身几乎贴地,反手从腰后捞起球拍,“啪”一声把球打回王昶中路。
那姿势,扭曲得像被按在地上折了三道弯,看得女队那边“嘶”地倒吸凉气。陈雨菲捂着嘴:“我的天,她那腰没事吧?换我这么拧,估计得当场送骨科!”
王昶也吓了一跳,手里的球拍都慢了半拍:“你……你这姿势别乱来,容易受伤。”
“受伤?”茶卿欢“噌”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笑得狡黠,“姐的身体,比弹簧还能屈能伸。”
说着,她突然原地蹦起半米高,在空中做了个类似街舞“托马斯全旋”的动作,旋转时反手抽球,羽毛球“咻”地砸向王昶场地边线,擦着白线落地。这一下,她整个人在空中转了快一圈,四肢张开像只被风吹翻的蝴蝶,落地时还稳稳当当,连头发丝都没乱。
“我去!”梁伟铿手里的球拍“哐当”掉地上,“这是打球还是表演杂技?骨科医生看了得提刀来!”
王昶彻底没辙了。他试着发平高球、杀球、吊球,茶卿欢接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有时是标准的“后场杀球”,转体、挥臂,力道大得能把球钉在地上;有时又突然变成“人体折纸”,胳膊从背后绕过去接球,肩膀几乎要贴到后背;最离谱的是接一个底线长球时,她竟单脚踩着球网杆(不知啥时候飘过去的),另一条腿往后伸直,像只站在枝头的仙鹤,反手把球打回王昶面门,吓得王昶赶紧捂脸躲。
“停!停!”王昶终于撑不住了,扶着膝盖喘气,“你这哪是打球?你这是给我们队的队医找活儿干!我要是学你这么接,明天就得拄拐来训练。”
茶卿欢也跳下来,嚼着口香糖笑:“所以说啊,昶昶,你得服姐。规范的咱会,离谱的咱更擅长——这叫‘全能型选手’。”
她走到王昶面前,抬手“啪”地拍了拍他胸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小得意:“怎么样?见识到了吧?姐不光长得好看,打球也能碾压你——当然,比我哥还是差点(才怪)。”
王昶被她拍得往后退了半步,哭笑不得:“是是是,你厉害,你最厉害。”
“那是。”茶卿欢把球拍塞回他手里,突然转身往训练馆外走,走两步又回头冲王昶挥挥手,“昶昶,我先走了啊,去找我哥汪大顺。”
“找顺哥?”梁伟铿凑过来,“刚不还说他‘五大三粗’吗?”
“那也得找啊。”茶卿欢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语气突然软了点,带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都好几个小时没见了——早上他走的时候我还没醒,现在想想,怪想的。”
她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声音飘得老远:“你说小顺会不会想我?他训练累了没?早上吃的啥?会不会又忘了给我带零食?唉,当哥的就是不细心,哪像我,走到哪都惦记着他……”
说着说着,她还摇起了头,黑卷发随着动作晃悠,活像只担心主人的小奶狗,跟刚才那个把羽毛球打成“杂技秀”的霸道丫头判若两人。
训练馆里的人都看呆了。
梁伟铿戳了戳王昶:“哎,她这是……想哥了?刚才还把你夸得想找地缝钻,转头就惦记顺哥,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王昶望着茶卿欢的背影,手里还捏着那支被她用过的球拍,突然笑了:“估计这就是兄妹吧——能对着外人把亲哥损得一文不值,也能转头就惦记‘好几个小时没见’。”
队长摸着下巴,总结得精辟:“顺哥这妹妹,是个‘矛盾体’——霸道起来能掀翻训练馆,黏人起来像块牛皮糖,关键是,她那能让骨科医生抓狂的接球姿势,是真能打。”
远处,茶卿欢的身影已经拐过墙角,嘴里还在念叨:“汪大顺要是敢不给我留饭,我就把他泳裤藏起来,让他光着屁股训练……”
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窗户,照在散落的羽毛球上,泛着亮晶晶的光。王昶捡起地上的球拍,突然觉得,今天这球打得值——至少见识了什么叫“能把羽毛球打成杂技,打完就惦记哥”的奇人。
而此刻的游泳训练馆,汪顺刚结束一组训练,正擦着汗看手机。孙杨凑过来:“哎,顺哥,你妹刚才去羽毛球队了,把王昶夸得脸红,还打了场‘杂技羽毛球’,现在估计正往你这儿来呢。”
汪顺手一顿,嘴角没忍住往上扬了扬,嘴上却吐槽:“她来干啥?又想给我表演什么离谱技能?”
话是这么说,他却下意识往训练馆门口望了望——心里竟真有点盼着那道黑卷发身影快点出现,哪怕来了又是一顿“自恋夸夸秀”,或者用什么能让骨科医生提刀的姿势给他“指导”游泳。
毕竟,那是他的妹妹。那个能一边把他损得狗血淋头,一边走几步就惦记“好几个小时没见”的妹妹。
这世上,也就这么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