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

上京重点高中的校门气派，林秋野背着个黑色双肩包，手里捏着两个刚买的肉包，按白家给的地址摸到教学楼时，预备铃刚响过。

她抬头看了眼三楼挂着的“高二（1）班”牌子，慢腾腾上了楼。

教室门是关着的，林秋野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指节叩了叩门板，“笃笃笃”三声，不重，却够清楚。

没动静。

她眉梢挑了下，往旁边挪了挪，凑到窗玻璃前。

里面课桌上摆着书本，老师站在讲台上正写板书，后排几个学生的脑袋却转过来，隔着玻璃望她，眼神里的东西明晃晃的——是打量，更藏着不加掩饰的嘲笑，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

林秋野收回目光，又敲了次门，这次力道重了点。

那眼神扫过来，没停留，更没要开门的意思，反倒皱了皱眉，转回头继续讲课。

林秋野还没说话，窗边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唰”地拉上了窗帘，把她的脸和那些打量的目光全挡在了外面。

楼道里的风有点凉，林秋野捏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明白了，是故意的。

她养父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到了新地方，别太炸毛，先试着忍忍。”

行，她忍！

林秋野退回去，重新站在门前，声音不高不低，足够门内听见：“老师，我是转学生林秋野，麻烦开下门。”

回应她的，只有教室里隐约传来的讲课声，清晰得像在打她的脸，哦，不！不是像就是在打林秋野的脸。

林秋野盯着那扇米白色的木门，眼底最后一点温度散了。心里冷笑一声——给过脸了，是你们自己不要，怪不得她，林秋野！

她往后退了半步，站定，目光沉沉地锁着门把手的位置。

下一秒，右腿抬起，脚背绷直，带着风声踹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门板狠狠颤了颤，门框都跟着晃了晃。

教室里的讲课声戛然而止。

林秋野没停，又是一脚下去，力道比刚才更狠，“砰！”

这一声震得楼道回声都嗡嗡的，门缝里似乎漏出几声抽气。

“老师，要不……我去开门吧？”

前排一个男生小声开口，手都快摸到桌沿了。

“坐下！”讲台上的老师厉声道，脸色发白，却梗着脖子，“不用管！继续上课！”

话音刚落，“砰砰砰！”

三声巨响连在一起，像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门板上的漆都震掉了一小块，教室里彻底没人敢吭声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个个缩着脖子往门口瞟，眼神里从嘲笑变成了惊惶。

林秋野抬了抬下巴，看那门板摇摇欲坠的样子，最后一脚蓄力，猛地踹了出去——

“轰！”

这一次，门锁彻底崩了。整扇木门带着破风的声音，“哐当”一声被踢飞出去，直直撞向讲台！

讲台上的老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门板结结实实砸中，“哎哟”一声，连人带粉笔盒摔在地上，眼镜都飞了。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僵在座位上，张大了嘴看着门口。

林秋野站在那里，黑色的身影逆着光，头发被风吹得动了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神冷得像冰。

她抬脚跨过门槛，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地上哼哼的老师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

“早这样开门，不就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