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九点时 盯着聊天框里那个孤零零的“嗯”字 第无数次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面
下午明明是玩笑话 说她新剪的刘海像村口王阿姨家的泰迪 话刚出口就看见她眼里的光灭了 现在书房门紧闭着 客厅暖黄的灯只照亮一半沙发 她惯常窝着看剧的角落空着 连茶几上没吃完的车厘子都没人动
张极点开那个匿名求助帖时 指尖还在冒汗 三小时前发的“把女朋友惹毛了 说什么都不理 急等”下面 已经堆了两百多条回复 划到第七十三楼 有人说“买几盒就好了” 后面跟着个舔舌头的表情
张极盯着那行字愣了两秒 抓起钥匙就往楼下跑 小区门口那家私房蛋糕店快打烊了 玻璃柜里只剩最后三盒抹茶慕斯 心里暗自庆幸
推开门时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 书房门虚掩着 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大概是在偷偷抹眼泪——她生气从来不肯让人看见 他把蛋糕盒在茶几上轻手轻脚推开门
谣响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抱枕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听见声音 猛地把脸埋进抱枕里
“那个……”他蹲下来 把最小的一盒递过去 “店员说这个是今天新做的 上面的小饼干是苹果形状 ”
抱枕动了动 没理他
他又把第二盒拆开 挖了一勺递到她脸旁边：“尝尝？我刚才在楼下偷吃了一口 不甜 ”
手腕忽然被抓住 力道不大 带着点没消气的别扭 她终于转过脸来 眼睛红红的 睫毛上还挂着水光 却板着脸瞪他：“张极你以为几块蛋糕就能……”
话没说完 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三盒蛋糕上 声音忽然软了半截 他趁机把勺子往她嘴边送了送抹茶的清苦混着奶油的甜漫开来时 她嘴巴动了动 没再说话
“其实我觉得 ”他挠挠头 声音放得很轻 “你剪刘海比泰迪可爱多了 真的 刚才是我嘴笨 ”
她吸了吸鼻子 伸手抢过蛋糕盒 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腮帮子鼓鼓的 像只含着坚果的小松鼠
“明天……”她含混不清地说 “要吃草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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